朱允炆是想要在西北多待几个月的。
在西安典阅三军之后,朱允炆又停留下来过了个年,就在西安已经被当成景点保存下来的原大明秦王府。
同陕西布政使司的官员一起,又在年前的头两天,专门去了一趟延安府。
别想太多,朱允炆是奔着祭黄帝陵去的。
本来祭祀之后就是开春,朱允炆还想在西北多转转,结果一件急事慌了天下人的神。
坤宁宫!
马恩慧的身子终究还是没抗住,北京十万火急的派了人来西安报信。
别说马了,报信的人都在路上累昏厥了好几个。
皇帝才刚刚出巡西北几个月,结果皇后这边就重疴缠身,命悬一线,这种事闹得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
马恩慧满打满算才多大,四十二岁啊。
对于一个从十七岁开始就做皇后的女人来说,这个岁数绝不该是身染重病,也不应该身染重病。
任谁去想,养尊处优都本该活得长长久久才是。
但马恩慧偏生就如此,甚至比朱允炆的皇奶奶,也是太祖元后的孝慈高皇后还年轻九岁呢。
现在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御前司那更是彻底六神无主。
可不说吗,皇帝不在,御前司的总管双喜也不在,北京城里唯一一个能做主的只剩下了刚刚明正太子之位的朱文奎。
后者哪还有功夫来管事啊,整个人都在坤宁宫守着马恩慧的床跪了好几天,祈盼着后者这次能从鬼门关前挺过来。
整个太医院都快被逼疯了!
所有太医唯一的念头就是盼着能挺过这一劫。
朱允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北京,从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就快马从西安奔回了北京。
是真的快马,那架天子驾辂被他远远扔到了后方。
时隔十几年,再次亲驾奔马驰骋,亏得有现在这千里通途相连的高速路,才没让他大腿内侧的髀肉被磨的太惨凄,只是破了几层皮,流了点血而已。
跟着朱允炆一道奔回来的可都是二十多岁正青春的小伙子,连这些骁锐的健儿都差点没有抗住,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顶过来的,除了每天入了夜在高速的服务区里睡几个时辰。
“陛下,陛下您可回来了。”
还没入城呢,北京的高速入口处,许不忌已经带着不少人候着了,一见到朱允炆就迎了上来,话里话外的焦急劲哪还有当朝首辅的稳重。
话又说回来,遇到这种事谁不慌啊。
“皇后怎么样了。”
朱允炆根本没有心情跟许不忌说别的,他的脸黑的吓人,加上惫色和灰尘,难看到了极点。
“太医说,恐怕很难了。”许不忌字斟句酌的小心,甚至都不敢看朱允炆的脸:“御前司把所有能拿出来的天材地宝都拿出来了,勉强吊到现在而太医最怕的就是这一点,等着见您呢。”
“一群废物、废物。”
朱允炆策马狂奔,整个北京城已经完全戒了严,这座纳民上百万的巨大城市在这一刻完全停摆,街面上,甚至看不到一个走动的百姓。
有的,只是各个路口肃容把守的军人。
没人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死。
朱允炆总算是进了皇宫,而他进入坤宁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冲着跪守在门外的一众太医痛骂一遍。
“全是废物,滚开。”
皇宫上下几百号人,连着宫娥和宦官全都跪趴在地上,连口大气都没有敢喘的,被喝骂的一众太医更是真个打地上一滚,顺着台阶一路滚下去,个个摔的鼻青脸肿、嘴开脸烂。
淅沥着鲜血趴在地上告罪。
弄得越惨,说不准就能得皇帝的怜悯。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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