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从一开始就变得激烈,没有试探,没有保留,只有拼尽全力的攻击和舍生忘死的搏斗。
风声呼啸,厄运守卫的重斧劈向一名骑士的重盾,“轰”的一声,骑士手中包着铁皮的木盾刹时间四分五裂,强大的力量甚至透过了盾牌,撞击在骑士的身上,骑士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厄运守卫的身体因为这次攻击陷入短暂的停滞,中门大开,弱点暴露无疑。
严格的训练和多次战斗的经验,人类骑士动作比思想更快,果断压上,抓住机会冲了上去,两名挥舞着骑士长剑刺入厄运守卫的胸膛,另有骑士用身体抵着盾牌卡在厄运守卫的战斧上。
失去挥舞的空间,没有了速度的加成,仅凭蛮力,厄运守卫的攻击威胁力大减。
厄运守卫用力挣扎,试图再次挥舞起战斧,然而骑士们第一波攻击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心脏。
厄运守卫挣扎的身体猛的一顿,然后如同枯萎的小草,萎顿下来,软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恶魔的生命力极其强大,但头颅和心脏是他们的弱点,遭到重击,必死无疑。
一只恶魔翼龙尖啸着俯冲而下,长长的嘬堪比利剑,刺向下方的人类骑士。骑士扬起木盾抵挡,“咚”的一声,嘬穿了木盾,深深扎入其中。
骑士心中一凛,然后深深的松了口气,那翼龙的嘬不仅将木盾洞穿,更是深入有半米,脑袋和脖子都从洞里穿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脖子稍短,如果不是他的体型稍小,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和翅膀被木盾卡在外面,现在骑士已经被刺穿了胸膛死去了。
静下心的骑士扬起手中的骑士剑,对着恶魔翼龙的脖子重重砍了下去。
然而这只是局部的胜利。整场战斗,人类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五十名骑士在七名恶魔带领的二十名兽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地面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其中大部分是人类。
一名兽人士兵怒吼着冲向一名骑士,整个人迎面撞上骑士的盾牌,巨大的冲击力让骑士站立不稳,两人滚地葫芦一样倒成一团,兽人很快被迅速接应而来的人类骑士乱剑砍死,但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人类骑士的防线撞出了缺口。
骑士立即想要堵住缺口,恶魔带领着兽人则要将缺口撕裂的更大,两方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杀成一团,血流成河。
一名恶魔卫士的力量相当于四名人类战士,而一名半恶魔化的兽人能够顶的上两名骑士。即使人数占优,但面对恶魔时,实力上,人类依然处于劣势。能够借助的除了骑士们奋不顾身的武勇,其余的只有人类千锤百炼的战阵。
如果缺口被撕裂,恶魔鱼贯而入,等待着这群英勇骑士们的下场只有死亡一途。骑士们深知这个道理,他们冒死顶了上去,一时竟不落下风。
不过这样的对持只能持续很短一段时间,随着体力的下降,骑士们的动作开始缓慢下来,而恶魔们的攻击有增无减。
缺口被彻底的撕裂了,骑士们再也保持不也阵型,被恶魔冲击的七零八落。
没有一个人后退,骑士们咬紧牙关,用最后一丝力气发起死亡的冲锋,手中的骑士长剑携带着华丽的光芒,深深钻入恶魔的胸膛。
这是一场零和的战斗,人类和恶魔没有一丝妥协的可能。唯有一方彻底的死亡才能给这场战斗画上一个休止符。
一次次的交锋,血液如同喷泉,绽放着一朵朵娇艳的血色之花,诉说着悲壮。
五十余名骑士,此时还能站立的不足二十人,尚能战斗的只有一半,而且人人带伤。他们围成一团,看向面前层层压迫的恶魔毫无惧色。
骑士团中队长利比安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兄弟,开口问道:“看来,今天我们都要交待在这里了,你们怕不怕。”
“怕个球子。老子自愿和将军出城的那一刻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可惜没能多杀两只恶魔。”
人群中爆发一阵轻笑,只有真正视死如归的人才能在这种时候爆发出这样的笑容来,那是从心底无惧死亡的从容不迫。
他们笑,只因为他们认同这名骑士虽然粗鄙却非常真实的话,切中了他们的内心。
说话的骑士名叫弗朗哥纳鲁,大家都知道,弗朗哥原本是波切特伯爵的荣誉骑士,在安威纳尔有一座小型庄园,每年仅靠出售庄园里的茶叶就能保证一家七口的温饱,更何况他每年都有一笔数量不菲的骑士佣金。
原本幸福安定的一家却因恶魔的入侵而支离破碎。一家七口除了他皆死于恶魔之手,悲痛不已的费朗哥日日夜夜都生活在痛苦仇恨之中。
此时的弗朗哥只是一滩行尸走肉而已,复仇成了他生活唯一支撑。
弗朗哥并不是唯一,如果不是家庭遭遇了灭顶之灾,如果不是为了杀灭恶魔为家人报仇,普通人谁愿意离开安全的城市,离开城墙的保护,跟随将军深入山林,与强大的恶魔面对面的撕杀。
“安妮、芬可、爱德华、比利,我很快就来陪你们。爸爸、妈妈,等下辈子我再尽孝。”弗朗哥念叨着妻子和孩子的名字,本已筋皮力尽的身体再次涌现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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