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苗垂下了头,抿了抿唇,再抬起来头的时候,她才将右手比在了耳后,做了一个发誓的姿势,“相公,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把自己弄湿了。”
“还有下次?”魏清风终是将书本按在了桌上,回头望向屋子中间那个越发娇俏的小身影。
鱼苗哑然。
魏清风已经走了过来,猛地略微压低了头,将她用双臂环在怀中。
两方贴得紧紧的,他用自己的额角,碰了碰她的,低低威胁道:“那为夫便信你一次,若下次你还不守信,为夫便也做个失信的小人。”
明白了魏清风暗指何事,鱼苗的小脸红扑扑的,但怎么说,她这样衣衫不整,又浑身湿气的走回来,也是她理亏在先,更何况,这样被人管制着,还威胁着,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甜意怎么办?
鱼苗掂了掂小脚,嘴唇便碰了碰魏清风的,许是豁出去了,心一横,索性真拿自己当个古代的新婚小妇人一样对待了。
“相公,我尽量保证不再做错事,若真失信了,待我过了十六岁的生辰,你……你便随意吧。”
魏清风喉头上火,声音直接就哑了,薄唇先是吻了鱼苗的侧脸,而后,滑到了她的耳垂处,轻轻道:“那,为夫便等着了。”
鱼苗的心尖又酥了,佯装嗔怒地白了一眼魏清风,随后,将他推开,撂下一句“你赶紧穿上外袍干活吧”,紧接着,她快速转身,向门口走去,推了房门,逃出了魏清风的视线。
魏清风望着小娘子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用长指抚了下自己的嘴唇,低笑道:“今日,看来是我赚了。”
门外,鱼苗已经逃到了一群女人的聚集地,众人正坐在院里的一角,边唠嗑边准备午饭,见鱼苗俏脸生红地快步走来,有那知事的,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捂着嘴偷笑。
翠柳一面择着菜,一面关心的看着鱼苗,“少夫人,少爷还给你留了早膳呢。”
“不饿,不吃了。”鱼苗捡起一把韭菜,竟把人家择成了一段一段。
翠柳无语地望了半天,是真心可惜那脆嫩嫩的韭菜,便将鱼苗手里还没择完的那些解救了过来,“少夫人,你的脸也太红了,别是发烧了,你还是赶紧回屋躺着吧。”
李三娘跟林婆子也在这群女人之中,李三娘尴尬地望了女儿一眼,想起近来听到的窸窸窣窣声,眼神顿时更尴尬了,还隐隐带了一股子查探,因为就她无意中听到的,那新姑爷……
似乎不怎么长久?
鱼苗再傻,也明白了周围的氛围怪怪的。
林婆子干脆白了翠柳一眼,低声喝道。
“小丫头净乱说,赶紧干你的活。”
林婆子话一落,周围的妇人就全笑了,那或低或高的笑声,引得院里干活的汉子们,也望了过来。
鱼苗的脸,突然变成了滚烫的虾,心里“卧槽”了一句,感叹自己这日子,怕是快没法过了。
她这还不如窝在屋子里不出来呢!
“少夫人!”背后有人叫她,听声音像是余盛。
鱼苗闷闷地,声音略显不善,“赶紧的,说。”
“禀少夫人,门口来了辆牛车,拉了许多棉花跟青布,说是送给庄子的。”
鱼苗顿时一愣,魏清风还买青布跟棉花了?
她站起身来,转过身,不解的望向余盛,待看他满脸懵逼的模样,她心想,这事应该不是魏清风吩咐做的。
随后,鱼苗想到了一个人,目光在院中搜寻了一圈,便见到了那装成糙汉子的中年书生田某人,正跟大家伙合力抬着一根巨大的木材,好像要运去给木匠打成家具。
似乎感觉有人在望着他,田玉回头,黝黑的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
鱼苗了然,看来,定了布料与棉花的人,定是他了。
她忍不住为田玉的周到而感叹,因为刚运来的这两样东西,正好是这个季节需要的。
周围择菜的妇人,笑声此时已经止了,她们互看了一眼彼此身上的破旧单衣,从未敢想,幸福竟来得如此之快。
那叫余盛的小厮,分明是说外面运来了一车的棉花与青布,那是不是代表,她们除了能吃饱饭,也能过个暖冬了?
有那感性的妇人,已经直接掉了眼泪,更有那稍微理智一些的,想着也许东西不是给她们的。
直到鱼苗回身朝她们望了一眼,笑得犹如春花烂漫般。 “诸位姐姐婶婶们,东西应该是田大哥买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不如,你们随我去看一看,然后咱们仔细合计一下,每人家里能分多少。但我希望,不管大家是分得多了一分,或者是少了一寸,都不
要计较才好。”
妇人们陆续站了起来,哭了的,破涕为笑,没哭的,感动的热泪盈眶,众人对着不远处刚放下木材的田玉遥声道谢,倒整得田玉黝黑的脸上,除了笑容,更多了些后悔。
那些孤本毕竟是死的,他若是早些将东西拿出来,许是佃农们也能早日好过一些。
田玉在心底叹了口气。 另一方,鱼苗已经领了一群娘子军,浩浩荡荡地,直奔庄子门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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