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和周斯年正饶有兴致的带着云簸和如意留下的阿福,看匠人们种花,指挥使来了,带来了小镇的历史。
小镇隶属京郊的云山县,以前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自然村落,二十几年前,一个南诏商人带领家人来到京城,因听说国内生变,滞留在云山县,商人不久就去世了,留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奴隶,这些人的祖上,大多数是被南诏人掳去的蜀地战俘,不愿再回南诏,就在这个村落定居下来,才有了这个小镇。
周斯年说:“是了,那些蜀绣,南诏也有,并且不次于蜀地。把这些蜀绣带去南诏的,就是蜀地当年被掳的大批工匠。”
指挥使又说:“小镇的官吏,其实就是这伙人的头领,云山县衙离小镇很远,且小镇一直风平浪静,能按时缴纳税赋,按时足量服差役,县衙也就放心由他们自治。”
周斯年沉吟道:“二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正是武成候杜家把持朝政之时,这些外事,都是杜家负责的。”
他提到杜家,总有一种怨毒流露出来。我不敢说话,怕他想起杜凌君。虽然知道现在的杜凌君只怕生不如死,可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活着,才有希望。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周斯年没有提到杜凌君,指挥使却没有放过他,他听到周斯年说到杜家,接口说:“当年武成候庇护了他们,让他们居住在小镇,给他们身份。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杜凌君能躲在小镇。他们这是为了报恩。”
周斯年冷笑:“报恩?恐怕还有报仇吧!他们与反贼勾结,行下作邪术,就为了报当年武成候的那点滴水之恩,举手之劳吗?大军压境都不肯投降,这是多大的仇恨呢?是不是还想替武成候报仇?”
我不以为然的说:“在武成候是举手之劳,却让这群人有了家,他们当然会感恩。武成候一向都是仁慈的,体恤下情的。”
周斯年嗤之以鼻:“沽名钓誉,收买人心罢了。你只看到他慷国家之慨,给了这伙人一块地,让他们在这里生活安家,让他们感恩戴德的想为他去死,可你看不见的是杜家为了中饱私囊,侵占大片土地,又害了多少人流离失所呢?”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认不语。
指挥使说:“那这个杜凌君,以国公之见,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周斯年这次没有说不关他的事了,而是叹息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杜凌君不死,总有杜家的死忠分子蠢蠢欲动,他自己又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我心里一阵疼痛,表哥完了。不想再听他们说话,要带着云簸回去,可云簸不肯走,还煞有介事的拿个小铲子帮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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