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张妈也来了,老太太看到肉嘟嘟的简希凌开心至极,又是逗、又是哄的。希凌很乖,不哭不闹,时而不时地还咧嘴笑得很欢。见此情景,简亦风放心地去了医院。
从接到简亦风要来医院的电话起,凌涛就一直焦虑不安地站在大门口守候着。风儿来了,我怎么和她说?爸爸的现状,能不能让她看见?
“风儿,你等一下进去,我有几句话先和你沟通一下。”一看见简亦风,凌涛就急忙冲上去。
“涛哥,什么事这么着急?”
“风儿,我在这儿等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别进去后情绪激烈吓着爸。你也知道,爸昨天气得病倒,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命是保住了,但由于中风,导致暂时性失语和左侧偏瘫,不过医生说这种情况在脑梗病人中,属于非常幸运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爸面前,保持好心情,多和他说说话,争取他早一点出院。”
“放心吧,涛哥,我会的。你辛苦了!”
“风儿,你还恨我吗?”
“涛哥,我从来没有狠下心来恨过你。我们进去吧!”
凌涛无声地笑了,一年来,这种前所未有的冰释前嫌的轻松感,瞬间填满了心头。
尽管凌涛有过提醒,可是简亦风看见简建国的第一眼还是大为震惊。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简建国吗?一日不见,他已然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比爷爷看起来还要苍老。
从简建国醒来四处张望的那一刻开始,凌涛知道,他一直在找风儿,只是他无法表达而已。
凌涛告诉他:“爸,风儿有事,她很忙,暂时不能来看您,”
简建国点完头,目光始终在病房的门口停留。
“爸,我是亦风,我来看您了,好一点了吗?”简亦风趴在床边,轻声问道。
简建国脸上竟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点点头,眼睛里发出慈祥的目光。
林致远来医院的时候,简建国的右手动个不停,努力想说什么,只听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简建国越发着急起来,额上的筋一上一下急促地跳着。
“爸,您不要着急,我拿支笔,您慢慢写下来,好吗?”
简亦风找来纸和笔,摊在床边,简建国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后,艰难地、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着:“不要告诉你爷爷。”
林致远弯下腰,握住简建国的手说:“伯父,您放心,我不会告诉爷爷。您安心养病,等您的病情稍微稳一点,我准备把您转到仁爱济医院。您的病情,您有权知道实情。您由于中风,导致了失语和左侧偏瘫,如果治疗得当,这些功能性障碍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久拖不决,那就变成永久性的。
您或许有所不知,我们台通和仁爱济正联合进军脑梗病人的后期照护。我会给您找一个最好的护工,先帮助您做左侧肢体和关节的被动运动。就凭您的体质,只要您配合治疗,争取早日主动锻炼,您相信我,您肯定会康复如初!”
临近中午,简建国的情绪又急躁起来,简亦风拿来纸和笔,见简建国费力地写下一个“走”字。
简亦风说:“爸,我马上就走,您不要着急!今天星期天,我可以多陪您一会儿,明天上班了,我就只能中午和晚上来看您!”
简建国置之不理,右手的食指又指了一遍“走”字。
林致远赶紧过来安慰道:“伯父,您别着急,我们这就走。”
出了病房的门,简亦风难过得揪住自己的头发,泪,无声地流淌。
“风儿,你不要这样!伯父他这样已经非常幸运,你难过不难过都不能改变现实,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和伯父一起努力,好吗?”
“嗯!”
“走吧,回家吧!希凌还在家等我们呢。”
小希凌认人。简亦风不在身边,张妈和秦梅谁抱他,他也不哭,简亦风一到家,希凌就挑她。其他谁也不要。简亦风母爱泛滥,心情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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