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传看了一眼谷逸夏,再看一眼梁届,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亦风,这几年,你和致远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梁叔叔说了,致远他在麻醉之中,这会儿暂时还醒不来,你先回家休息一下,致远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精神十足的你,一定会非常开心!听叔叔一句,跟我回家,好吗?”
“不,叔叔,您别劝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见简亦风心如磐石,谷逸夏于心不忍:“伯传,你就由她去吧!梁院长,那就麻烦您帮忙安排照顾好她。”
梁一凡从手术室换了衣服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去C病房看林致远。当他看到满面倦容地简亦风隔窗坐在C病房门口的时候,心疼不已。
“亦风,你这又是何苦啊?林狐狸的手术非常成功!你明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你还要这样折腾自己,即使林狐狸醒来,见到你这样,他肯定会非常担心,这对他的康复是非常不利的。
开颅病人的康复状况是所有医生最不敢打包票的一件事。病人的脑出血部位不同,术后的症状和预后都不同,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你不想狐狸再跟着你操心,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去休息室休息片刻。”
简亦风一动不动,什么话也听进去。
“亦风,你不能这么任性!你这样会害了狐狸、害了台通的!台湾太小,要是有人认出你来,致远的事情就会炒得全台皆知,到时候,股民们对台通还会有那样的信心吗?听话,快起来!C病房的中心监护站外人肯定不让进,所以,待会儿我让长刚想办法在休息室安装一台监控,你在休息室可以更加近距离地观察到林狐狸的一举一动,好吗?”梁一凡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抛出最后一颗棋子。
简亦风这才缓缓地站起来,木讷地跟着梁一凡来到休息室。
梁届不知道儿子对简亦风说了什么,但他看到简亦风居然跟着儿子离开,心里对儿子有了几分敬佩!
这小子,在泰州这几年,变化确实挺大的,果敢、坚毅,做事干净利落。工作上,一点也没让他操心。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私生活。这几个孩子天天在一起,感情好确实不假,可是至今男不婚、女不嫁。他就不相信,儿子那么优秀,会没有女孩子对他动心的。试着不动声色地给儿子搞了两次相亲,可惜都被他识破,现在连自己的饭局也统统不参加。儿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林狐狸作为台通骄子,都没有遭遇逼婚,你着什么急呀?”
哎,做父母亲的,能不着急吗?不过,值得梁届自我安慰的是,台北的男生平均结婚年龄都在32岁左右。想想儿子说的“先立业再成家”,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面对激烈的竞争态势,埋头打好基础也不是没有必要。
看着简亦风的背影,想着林致远和简亦风的点点滴滴,梁届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简亦风在休息室里迷迷糊糊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致远……致远……”
穿上鞋,她急急忙忙打开休息室的门。
梁一凡没有失约,他和莫长刚正在进行监控画面的调试。
“亦风,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看着气色已经明显比刚才好很多的简亦风,梁一凡关心地问。
“一凡,我梦到致远他已经醒了!所以……所以我就赶紧起来了!”
看着监控画面里的林致远头缠纱布,头上、嘴里都插着管子,手臂上一直在输液,看不见他脸上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沉睡着。
中午时分,林伯传和谷逸夏再次来到医院,看着简亦风眼睛一眨不眨,呆呆地坐在监控前,谷逸夏连忙打开便当盒,让简亦风吃一点。
“婶,我不想吃,我吃不下。”简亦风情绪低落地说。
“傻孩子,从致远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孩子!后来,你成了他的妹妹,我还是一视同仁地把你当做我的孩子,现在致远躺在病床上,你的伤心、你的难过,我都知道,可致远是我唯一的儿子,难道我和你叔叔就不难过吗?亦风,人的命都是上天定好的,什么时候有什么劫,不是我们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从现在起,你必须给我振作起来!要是你再倒下来,你爷爷该怎么办?你知道吗?你爷爷已经连续打了几次电话了,我和你叔叔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你爷爷说这件事。”
简亦风听着谷逸夏的话,忽然间看到了自己的自私。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爱致远的那个人,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考虑过林伯传和谷逸夏的感受。不仅没能给他们一句安慰,还要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婶,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任性、再也不会让你们为我担心!婶,爷爷的电话我来打。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爷爷的电话不着急,你先吃饭,吃完我们再打。”谷逸夏欣慰地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