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梁届紧张地问道。
“她问我,如果致远不是台通骄子,我是否还一如既往把他当做我的兄弟和我的朋友;如果致远知道他不是台通骄子,他是否还会把我当做兄弟和朋友,最后还问了我,知不知道您在其他领域是否有过涉足。”
梁一凡话音刚落,梁届缓缓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爸,您这是怎么了?爸,您醒醒!”
梁一凡赶紧将梁届放平在地上,边着急地呼喊着,边进行有效的胸外挤压,促进心肺复苏,间隔进行着人工呼吸。
五分钟后,梁届终于醒来。他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起身,只是躺在地上默默地流泪。
“爸,您吓死我了,您这是怎么啦?幸好您儿子不是白吃这碗饭的,否则,还真不好说。”梁一凡如释重负地说。
“一凡,这颗石头压在我心头几十年了!人这一辈子,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往往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想瞒,瞒不过;想躲,也是躲不过。现在说清楚也好,否则,我一辈子也会良心不安。”
“爸,您别说得这样沉重,到底怎么回事?”
“在我和你妈认识之前,我一直暗恋栾琼雪,可她并不喜欢我。后来汪栾两家商业联姻,她嫁给了汪向威。我也只好把我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埋在心底。
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急需帮手,她申请加入。我想也没想就让她参与了这个课题。一方面因为她在我院妇产科,知根知底,最主要,我想与她在一起,我不在乎她是谁的老婆,只要她在我身边,就是我工作的全部动力。我没想到的是,临门一脚时,她调换了两组胚胎样本的编号。在两个胎儿初步能辨出性别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孩子出生的时候,本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是,那时候的我却心惊胆战、如履薄冰,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栾琼雪为何要这么做。后来,我宁愿背负巨额赔偿,也依然放弃这个课题,并坚决不同意我院任何人再涉及这个项目。我以为这样做就可以瞒天过海,平安无事!可是,三十年来,内心深处的煎熬片刻没有停留。
美莲入狱,我经常偷偷去看她,以此赎罪。两年前,看到简亦风痛不欲生,我负疚万分,几乎就要将真相公布于众,可是,栾琼雪及时制止了我。现在致远昏迷不醒,我已是黔驴技穷,明知愧对伯传一家,却不知道如何去弥补,唯有一次次将错就错。我不知道这惊天秘密被揭开后,会是什么样子。”
“怪不得,除夕之夜,栾医生拉着致远的手说,‘致远,妈妈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离开我身边!如果当初不是我鬼迷心窍,你也不会变成这样!现在,美莲入狱,你昏迷不醒,我知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和报应!我对不起汪家,更对不起林家!妈妈不知道怎么赎罪才能让老天饶了你们两个……’那时候,亦风怀疑致远和美莲两个被我们医院抱错。
爸,事已至此,您不能再瞻前顾后,我相信现在无论是对林家,还是对汪家,只要致远和美莲都平平安安,什么话都好说!”
“可是致远这样,我也是无能为力!”梁届无奈地说。
“为何不让亦风试试!致远最爱的人是亦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亦风长久相伴,如果治好了致远、保释出美莲,我们再当面去负荆请罪,我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定会谅解的!”
梁届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梁一凡缓缓地搀扶着梁届站起来。前后不过半小时的光景,梁届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仁爱济医院,林致远的病房。
“亦风,我没有资格批评你,你继续这样默默地照顾他,我没有意见。可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像致远这种脑外伤病人,昏迷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他的记忆、智能、表达以及肢体功能受损的同时,也可能会引起不同程度的永久性功能障碍。我不懂,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你爱他?你爱他,就不要管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他到底能不能接受等等这类不切实际的问题,这些是致远醒来后,他应该考虑的问题!如果你真的爱他,你现在应该只关心他的健康与安危!”栾琼雪说完就流着泪转身离开。
简亦风握住林致远的手失声痛哭:“不,致远,我爱你!你听到吗!我真的爱你!你说,我不嫁你不娶,我告诉你,这辈子,我若嫁,新郎一定是你!你若娶,新娘也只能是我!
致远,今天是情人节,我多么希望你能好好地陪着我。我想好了,等你醒过来,我们一起去求爷爷,去求叔叔,求他们成全我们!我还想好了,我准备给希凌改名,以后叫他‘希林’,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们生个男孩就叫‘望林’,生个女孩就叫‘梦林’。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们的孩子全部姓简,全部都是爷爷的重孙!致远,你醒醒,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吗?”
简亦风的声音很大,病房外的栾琼雪倚在门外的墙上,眼睛死死地盯住屏幕的数据变化,她的心兴奋得跳到了嗓子眼,真的有用!致远他能感受到亦风的呼唤,太好了!
简亦风也明显感觉到数据变化,看来栾琼雪的方法还真管用。顾不得窗帘也没有拉,简亦风忘我地吻上了林致远的唇,泪,一滴、一滴,滴在林致远的脸上。温柔至极地在林致远唇中探寻,好不容易缠上他的舌。
致远,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吗?几年来,你对我的点点滴滴,我全部知道,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不应该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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