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运气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竟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难以想象。张永德表示不信,韩通更觉得荒唐。
赵大气急败坏,这俩混账,敢质疑我兄弟的本事,没吃过大爷的拳头啊,让你们两个一起上,老子照样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我告诉你们,我二弟兵不血刃,拿下了两浙,降服吴越,这是泼天的功劳。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二弟真是好本事,当然……侯爷教的也好!”赵大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凑到叶华面前,把老脸递过去。
“侯爷,刚才我担心二弟,一时昏了头,被猪油蒙了心。我可不是气侯爷,就是担心他的安危……侯爷要是有气,就只管下手,俺不要这张脸了,让侯爷随便打!”
说着,赵大把脑袋往前拱了拱,看他的德行,仿佛是一条养不熟的哈奇士!叶华都懒得动手。
“打你?算了吧,我的巴掌还没有你脸皮结实呢!”
叶华道:“我派光义去杭州,面见吴越王钱弘俶,可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你们还记得钱弘仪吧?”
韩通立刻道:“记得,就是那个在宣德门外看谁给谁磕头的软骨头?”
叶华道:“没错,就是他,我让他跟着光义去的。”
听到这里,赵大才如梦方醒,钱弘仪是钱弘俶的兄弟,带着这货,的确安全了许多。看起来叶华还是挺疼二弟的,赵大挠了挠后脑勺,感动道:“侯爷,你为了栽培二弟,竟然如此用心,把这么大的功劳都给了他,我,这个当哥哥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叶华恹恹地摆摆手,“行了,这是不是功劳,还在两可之间!”
赵大立刻瞪圆眼睛,吴越王投降,两浙之地尽数归大周所有,这还不是大功劳,那什么是大功劳?
“我要先纠正你的错误,吴越王是投降了,他愿意给大周当臣子,只不过两浙之地却没有归大周。”
赵大三个都听不懂了,国主都投降了,怎么土地还不是大周的?
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通不声不响,但是心眼还挺灵活的,他突然惊呼道:“侯爷,莫非吴越已经乱了?吴越王控制不住吴越的土地了?”
叶华终于点了点头……“吴越王,你可想好了,只要离开杭城,去了开封,你就再也不是一国之君,而只是大周的臣子,你真愿意走?”
钱弘俶都要哭了,他连连拱手,哀求道:“钦差大人,我只求尽快离开是非之地,别说给大周当臣子,就算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赵二哼了一声,“我大周的牛马够多了,不差你一个!总而言之,你到了开封,府邸一座,车一驾,随从几个,一日三餐,短不了你的。”
钱弘俶大喜过望,“上国恩典,诚如是,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钱弘俶迫不及待道:“现在就走吗?”
赵二抱着肩膀,打量了钱弘俶一番,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又抬头看了看宫殿,虽然不及开封皇宫雄伟宏大,但也是金碧辉煌,非比寻常。
假使自己坐在王位上,别管情况多难,自己都会穷尽一切力量,拼一个鱼死网破,哪怕身死国灭,也在所不惜!
钱弘俶这家伙,居然能舍弃祖宗基业,弃之如敝履,真是奇葩!
“走随时都可以,不过你这么走了,何以证明吴越王的身份?”
钱弘俶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快,快去把印玺取来。”
没有多大一会儿,有一个中年文官捧着锦盒,快步走了进来,此人是符宝司郎官,名叫熊达,他身材短小,精明强干,额骨突出,下巴尖翘,一双眼眸,格外明亮。
他手捧吴越王的玉玺,来到了钱弘俶的面前,昂然站立,用眼角扫了一下钱弘俶,朗声道:“不知陛下宣臣过来,有什么事情?”
钱弘俶沉声道:“熊达,快把玉玺给孤送来。”
熊达哈哈一笑,“陛下!莫非你要把玉玺交给别人不成?”
钱弘俶怒了,“大胆的逆臣,玉玺乃是孤王之物,于你何干,快给孤王交上来!”
熊达突然怒目横眉,切齿骂道:“此玉玺乃是吴越王之印,尔祖奋臂起义,所向披靡。以寡敌众,黄巢不犯其封;仗顺伐逆,汉宏至于授首。诛逐帅之薛朗,遂申属郡之礼;平作伪之董昌,不违本朝之命。加以御淮戎以耀威,奉梁室而示略,回江山之深险,致都邑之宏丽,七德克备,五福是臻。故八辅地图,三授天册,何其雄哉!”
熊达盛赞钱镠之后,用手猛地一指钱弘俶,“尔承袭祖父基业,三代五君,雄据两浙,为国君十余年,与百姓无一休养生息之举,以致内外交困,民力疲惫。以致南唐侵门踏户,残害生灵。你身为国主,就不感到羞愧吗?”
熊达痛骂,钱弘俶的老脸也是一阵阵发红,心里头扑通扑通乱跳,他是很惭愧,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孤王无德无能,自知有愧百姓,唯有将江山托付有德之人,而身为吴越忠臣,不必多言,快把玉玺给我!”
“呸!”
熊达狠狠啐了钱弘俶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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