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朝廷就是太相信老臣了!”
魏咸美毫不客气道:“三司当中,还把盐铁列为单独的一项,视为主要的财源,根本就是愚蠢透顶!事实上,大周的财税当中,在三年前,商税就占了三成,现在已经爬升到了四成五,其余的土地出让,矿山开发,海外贸易,又占据了近两成,传统的田赋只剩下三成多!”
魏咸美敲着桌子,大声批评,“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废了三司,是英明的,可废了三司,居然回归了六部制,以户部尚书统领全部财税民政,那么多事情,托付给一个人!我都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听着儿子越来越猖狂的话,魏仁浦气得破口大骂,“兔崽子,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大放厥词,圣人也是你能议论的?朝廷官制该怎么办,更不是你能置喙的,你小子是不是看你爹活得太痛快了,盼着让我跟李谷作伴去?”
魏咸美听得连忙缩脖子,不敢不说话了。
只是在心里却不以为然,十分不服气,这几年历练下来,他越发觉得大周跟之前的朝代都不一样了,可朝廷的官制却没有相应的调整。
就好像一个人,有着庞大的身躯,却只有一个小小的脑袋,缓慢而笨拙,十分不合适。
足足憋了一顿饭,魏咸美又开口了,“爹,别的不说,财税户口这块,我估计就要四个尚书,八个侍郎!”
“放屁!”
魏仁浦骂道:“六部加起来就六位尚书,你打算让四个人都去户部啊?”
魏咸美争辩道:“我不管谁去,户部就是要改革……首先要把度支部拿出来,负责规划预算,监督财政运行,其次,要把商税拿出来,单独开征,第三,全国有那么多煤矿,铁矿,也要有专门的人员管,这些都拿出来,剩下的田赋丁口才是户部的本业!”
他掰着手指头算,是不是四个部,需要四位尚书?
魏仁浦默默听着,儿子讲得其实是有道理的,不论是政事堂,还是内阁,他都能感觉到户部的担子越来越重,管的事情越来越多。
每一项税收,户部都要增加人员,原来朝廷给的定制就那么多,结果户部只能从外面招募人手充数,弄得不官不民,非常尴尬。
增加官员是必要的,但是,现在可不是提的时候。
“臭小子,陛下这段时间,抓了上百人,全都是李谷的党羽,看样子他们是九死一生。你现在千万不要乱出头,爹会想办法运作,把你安插到好位置上!这样,你也历练差不多了,我准备让你去翰林院!”
“什么?”魏咸美大惊,“去翰林院干什么?我才不想跟一群酸腐的学究在一起呢!”
“住嘴!”魏仁浦越来越觉得儿子难管了,翰林院是没什么权力,但却能接近皇帝陛下,多少人都是从翰林学士爬上去,宣麻拜相的!
儿子在外面的经验够了,正需要在清贵的翰林院养望,等到资历够了,就能被选进内阁,成为一国的宰相。
“爹!”魏咸美半点都不服气,“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用你那一套老脑筋看问题。你瞧着吧,朝廷办了李谷一案,肯定要彻底改革官制,大力推动新政。正是英雄大有作为的时候,跑去翰林院,简直不知所谓!”
“闭嘴,闭嘴!”
魏仁浦气得炸了肺,“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有为父安排!你只管老老实实听话就是!”
魏咸美低着头,眼珠乱转,让我听话,休想!
他们年青一代,才不会任由老辈摆布,而且他们甚至觉得,朝中的诸公太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巴蜀修路,本来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朝中诸公却百般阻挠,还有,吕宋岛已经落到了大周手里,遍地黄金的宝地,却没法大力移民,还有安南,明明是沃野千里,却也不知道开发。
让这些老朽当道掌权,实在是太碍事了。
魏咸美带着不屑,起身要回书房,正在这时候,家丁跑进来,细声细语道:“相爷,冠军侯来了!他说有关官制改革的事情,想要跟相爷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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