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碰到了这一幕。
尉迟唯德老泪横流,破口大骂,“李从德,你睁眼睛瞧瞧!这就是你想卖命的大周,你们父子无耻!断送祖宗基业,你们都该死啊!”
其他人也跟着叫骂,李从德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给他们几个嘴巴子,奈何毕竟是叔父,他只能耐着性子,向叶忠道:“叶将军,他们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言明,我会狠狠教训他们的!”
叶忠淡然一笑,“光是教训,怕不够啊!”他扭头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抬着几具尸体,摆在了李从德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
叶忠探手,将尸体上面的布扯去,露出在大庭广众之下。
李从德探身看去,惊得目瞪口呆,“是太监武士?有,有人勾结大食的外寇!是谁,是谁要出卖于阗!”
作为多年的老对手,李从德也听说过太监武士的威名。
这是大食帝国最精锐的力量,突然出现在了于阗,不用问,一定是有了内鬼!
“叶将军,他们是谁的人?”
叶忠用手指了指尉迟斑,此刻,这小子也被抓了起来,捆得像是粽子。
李从德疾步走到他的面前,探手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无耻之徒,是你出卖于阗,我要杀了你!”
尉迟斑干脆豁出去了,他把怪眼圆翻,“李从德,谁出卖于阗了?老子只见到有人投靠大周,想把一切都交给人家!”
“大周和大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大周要灭佛,大食一样要灭佛!”尉迟斑扯着脖子大喊,“诸位叔伯,诸位兄弟,你们还能忍吗?于阗要亡了!”
他悲愤大叫,尉迟郎也跟着喊叫,这些被抓的宗室子弟,把矛头都对准了李从德。
尉迟唯德更是怒斥道:“小辈,你没有资格处置我,我替于阗卖命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我们不能看着于阗被你们当成陪嫁!不行,就是不行!”
王宫门外,一片大乱。
叶武用力攥着刀柄,他恨不得一下子抽出,把这些人都给砍了,跟大食勾结,发动兵变,抓捕商王,哪一条不够杀了他们!
叶忠伸手,按住了兄弟。
不能着急,这是于阗的家事,他们毕竟是外人,不好插手。
且看李从德吧!
这时候最为难的就要数李从德了,全都是宗室子弟,他的亲人长辈,要怎么处置,能怎么处置?
李从德沉吟了许久,才说道:“把尉迟郎尉迟斑父子打入死牢,其他人圈禁宗正寺待查!”
面对这个结果,叶武的眉头几乎立起,这么处置,未免也太轻了吧!
“等等!”
就在这时候,宫门大开,李圣天在侍卫的搀扶之下,缓慢而坚定地走到了外面,李从德急忙跑过去施礼。
“父王,儿臣无能,搅扰了父王的休息……”
还没等说完,李圣天抬起巴掌,就给了儿子一下子,虽然不疼,但却把李从德打蒙了。
李圣天长长吸口气,浑浊的老眼,犀利起来。
“尔等听着!大周灭佛,乃是由于佛寺占用土地,不纳税赋,已有三武灭佛在前,大周所作所为,并无不妥。若是心存佛法,只需在家念经礼佛即可。将大周灭佛,与大食相提并论,是包藏祸心!”
“以此煽动作乱,更是其心可诛!”
“尤其是可恨,竟然勾结黑汗,大食,回鹘……想要灭了于阗!此举更是天地不容!”李圣天大口喘气,气得胡须扬起。
“于阗是百万生灵之国,非是李家之国,也非是尉迟一姓之国!”李圣天指着所有人道:“从今天开始,尔等悉数从宗室名册除去,贬为庶人,凡是涉及到散布谣言,作乱误国,悉数严惩不贷!”
李圣天一锤定音,那些宗室子弟如丧考妣,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太六亲不认了!
叶忠和叶武的眼神当中却充满了敬意,看起关键时刻,还要靠着老人的魄力和智慧!
李从德满脸羞愧,连忙过来,“请父王放心,孩儿一定遵照命令行事!”
李圣天顿了顿,又道:“你听着,要即刻把我的话,传谕所有于阗百姓。还要立下一条规矩,凡是挑唆于阗和大周关系,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所有人要群起而攻之!”
李从德震撼无比,还是老爹厉害啊!
他用力点头,李圣天又勉强挤出个笑容,“叶将军,回头我会上门致歉,请你们谅解。”
叶忠忙道:“都是一家人,陛下见外了。”
李圣天含笑点头,他在众人的搀扶之下,缓缓回宫,当他进入宫门的一刹那,有一股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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