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喝酒吧,酒桌上什么都好原谅。”
“哈哈,请。”
两人不回己房,就近找一家酒楼,喝到入夜,下楼分别各自回家时,胡桂扬已经完全“原谅”了经历大人,大着舌头说:“江兄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神玉,向上司交差,我也能摆脱它的纠缠。”
胡桂扬在街头找一辆骡车,跳上去,说出地址,倒下呼呼大睡。
到家已过初更,车夫急着回家,将客人抱下来放在大门口,重重敲了两下门,上车离去。
胡桂扬是被大饼的吠声叫醒的,茫然起身,掏钥匙开门,向大饼傻笑:“饿了吧?我今天吃得可不错。”
大饼闻到了酒味,叫得更大声。
“好了好了,我记得厨房里应该还剩两根酱骨头,上面的肉不少。”胡桂扬摇摇晃晃走进厨房,找出骨头扔给大饼,看它吃得欢,自己也笑了,“花大娘子若来,不许向她告状,明白没有?”
大饼只顾低头啃骨头。
胡桂扬舀了一瓢凉水,喝掉一半,在脸上浇一半,清醒许多,回想这一天的经历,对谷中仙的变化并不是特别意外,对江耘却是心存余悸,此人太有心机,总能不经意间在暗处发出一击,令人防不胜防。
胡桂扬自觉应对得还算不错,但要说取得江耘的信任,还差得太远。
“我也够坏的。”胡桂扬喃喃道,有点自责,还有点得意。
两根骨头不小,够大饼啃一会,胡桂扬放下瓢,打算回卧房睡觉,刚一出门就听得院门被敲得梆梆响。
“谁啊?”胡桂扬惊讶地问。
“桂扬老兄,是我啊。”
声音隐约耳熟,胡桂扬走去开门,看到来者不由得一愣,“是你小子!”
蒋二皮嘿嘿笑道:“好久不见,桂扬老兄别来无恙?”
“无恙。”胡桂扬关门上闩。
蒋二皮在门外道:“桂扬老兄脾气好大,是怪我这几年来没来拜访吗?其实我和老三出远门了,刚回京城不久……”
“那你应该去拜访亲朋好友,来我这里干嘛?我要睡觉,没空闲聊,你走吧。”
“是袁茂袁老爷派我来的……”
“袁老爷是谁?不认识。”胡桂扬迈步走向卧房,不想跟蒋二皮废话。
“说错了,是、是任榴儿任姑娘派我来的。”外面的蒋二皮立刻又改口。
“任榴儿?她还在京城?”胡桂扬止步转身。
“在,任家去年得了钱,放任姑娘归籍,她现在是袁家奶奶了。”
“呸,既然从良,还找我干嘛?蒋二皮,你做这种事,不怕官府抓你坐牢吧?”
“啊?我是奉命前来请你过去,桂扬老兄……胡校尉?胡桂扬?”蒋二皮在外面连喊几声,院里没人应声。
胡桂扬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之后他急忙洗漱,要去赶己房的饭点儿,向大饼道:“忍一忍,我让面馆多准备几根骨头,下午我早点带回家。”
大饼趴在厨房的地上,呜了一声,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等主人一走,立刻去扒自己早先藏好的骨头。
胡桂扬打开院门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蒋二皮,“呦,你改行当乞丐啦,我家里连狗还饿着呢,没剩饭给你。”
蒋二皮起身笑道:“桂扬老兄,不看旧情,瞧在我在这里坐了一夜的份上,跟我去趟袁家吧。”
“不去,没工夫,我得去衙门里坐班。”胡桂扬转身锁门。
“袁家现在有钱,桂扬老兄去一趟,百两白银轻松到手,更多也有可能。”
“我这人懒,不是送上门的银子不要。”胡桂扬向胡同口走去,那里有骡车可雇。
“银子去了就能拿,跟送上门没有区别。”
“区别大了。”胡桂扬先到面馆去预定酱骨头,出门看到蒋二皮还没走,“你就是当街下跪,也求不动我。”
蒋二皮本来真想跪了,听到这句话又将双腿站直,苦笑道:“要怎么才能请动胡老爷?”
“看我心情吧。”胡桂扬走向二郎庙门口的一队骡车,蒋二皮跟在身后,想不出半点主意。
一辆骡车停在胡桂扬身前,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私养的车辆,车夫扭头一笑,“桂扬老兄,好久……”
车夫是郑三浑,看到蒋二皮对自己连使眼色,急忙闭嘴。
胡桂扬没理他,从车后绕行,帘子半掀,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胡校尉请留步。”
胡桂扬稍稍凑近看了一眼,笑道:“袁家奶奶亲自来请,袁茂的架子越来越大啦。”
任榴儿轻叹一声,“实不相瞒,袁郎患病,出不得门。”
“那你也别出门了,在家好好陪着他吧,有钱的话就去请最好的郎中,别找我,我不会治病。”
“袁郎患的是失心之症,突然胡言乱语,说什么‘天机’,我想此病非胡校尉不能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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