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知道母亲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但是猛然听到她这样说,把独自一人孤独生活的两年,平平淡淡的一笔带过,他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愧疚和难过。
一阵一阵的,像海涛一样侵袭着他的心房。
七百多个日夜,哪怕自己的两个姐姐同在这座城市,但都是各有家庭的人,又怎么能抽出太多的时间陪老妈呢?余青能够想象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的孤独,一个人出入门庭,一个人洗衣做饭,深夜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余青都能想像得到,也许母亲伛偻的身形,就是被这两年的孤独而压弯的。
他轻轻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她背着他,神采奕奕的朝那位老阿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在安慰着老阿姨放宽心。
余青张嘴欲言,想要为老阿姨的儿女们说些好听的话,但是话到口中,脑海里倒是猛地一阵空白,他自嘲的低声一笑,明面是为老阿姨儿女说好话,其实为自己两年没有照顾自己母亲而辩解。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己两年没回家,是为了努力赚钱没错,但当时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他欺骗不了自己。
人最难骗的就是自己。
他是为一个女人努力奋斗,咬牙切齿废寝忘食的。然而,那时的心里却丝毫没有为眼前已然显现苍老的母亲所想过。
从他出生到现在。
他牙牙学语时身旁有她,他蹒跚学步时身旁是她。
明明她才是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乃至以后都不会改变的,而他却未曾为她做过一件事情。
他看着母亲的短发,隐约间能看到底下的银白发丝。
一时惆怅。
老阿姨分明全神贯注的听着余母说话,不时的点头同意。眼神却锐利的瞧见一旁余青直矗矗的站在原处,尽管老阿姨看着这小伙子是挺赏心悦目的,不说五官如何,当当是那直挺挺的站姿就知道是个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好小伙。
然而她也不好意思让年轻人在一旁干等着,便摆手示意余母停下话头,说道:“好了,咱们就不要再说了,那些老妈子可不会等人,一会就人都不见,都回家了。”
说完,老阿姨朝不远处的一群老大爷老大妈组成的舞蹈大队扬了扬下巴,不言而喻。
余母顺着目光看过去,马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感情自己的老舞伴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们每天跳广场舞的时间也不过是挑在饭后的一个小时,这样既能当作饭后健身,又不会影响生活节奏。现在这一耽搁,再不抓紧点时间,那些老家伙们估计就急着回家了。
余母知道,老年舞蹈队里有好些人都是儿孙满堂,都着急回家含饴弄孙的。每次这些老家伙总会拿家里的外孙亲孙来挤兑自己和身旁这个难姐难妹,谁让她们的家里都是一样空无一人的冷清。
尽管那些老家伙转眼就会说她的儿子出去赚钱,有出息,但是听在耳里,心上却是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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