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兰的声音,在看到粲粲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粲粲一眼便看透了苏金兰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惊愕感。
可是转眼,苏金兰的声音却刁钻的在房间响起,“我当是哪儿来的野丫头,如今老爷子死了,你倒是消息灵通。到老爷子面前来哭天抢地的,做戏给谁看,该不会是为了回来抢遗产吧?”
粲粲看着咄咄逼人的苏金兰,却只觉得爷爷这一生过得不值当。
如今尸骨未寒,膝下儿女却为了遗产而闹得不可开交。
她看着苏金兰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没心思和她争吵,所以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哪怕我是哭天抢地的做戏,也好过你连眼泪都没有一滴。”
“老公,你看我就说这野丫头是为了老爷子的财产!你已经不是我白家的人了,刘叔,把她给我连着这个小野种一起赶出去!”苏金兰看着白家的司机老刘大吼。
老刘只能为难的上前看着粲粲。
果果年纪虽小,却对野种这个词语丝毫不陌生。
他看着虚弱的粲粲,直接站在了众人面前,语气肃然,“谁敢赶走我家粲粲,试试看!”
他的气场强大,像是得到乔慕辰的真传。
这让原本打算挺身而出的宋岩磊,都微微惊了惊。
苏金兰倒是丝毫不避讳的看着果果,“你一个屁大的孩子,倒是威胁起我来了。从小就缺人管教,看我不撕烂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
果果却轻讽的勾起了唇角,无视了苏金兰的威胁,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白起雄的脸上。“站在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我是乔慕辰的儿子。就算我家粲粲赢了官司,可是还是改变不了我是乔慕辰儿子这个事实。你老婆说我是野种,我要是告诉我老爸,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果果调皮
的对着白起雄眨了眨眼睛,又道,“你看乔家为了让我认祖归宗,都跟我家粲粲打官司了。反正我知道乔家有钱,整垮一个白氏企业……也不知道老爸行不行……”
“当然可以。”明明已经离开的乔慕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一回来便听到果果这番长篇大论,他自然要给足了果果面子。毕竟果果嘴里的那句老爸,还是很中听的。
他整了整袖口,斜倚在门边看着苏金兰以及白起雄,淡然的唇角轻勾,“苏夫人所谓的野种,是个什么定义?”“乔……乔总,兰兰这是任性惯了,乔总心胸宽广,必然不得把这女人家说的话当真。”白起雄看着乔慕辰,他畏惧乔家的实力,可是相比之下,他更畏惧乔慕辰的心狠手辣,若是为了苏金兰这一句废话,就
毁了自己的大计,那才是得不偿失。然而他安抚的话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乔慕辰只是冷冷的瞥了苏金兰一眼,便对着他开口,“白总说得没错,我的确没把这话当真,可是孩子心思细腻,就是不知道,我家儿子有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了。”
乔慕辰说完,走到果果身边,一脸护子心切。
粲粲捂着自己的肚子,静静的站在宋岩磊身边,她的目光落到白大山那冰冷的身体上,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大吼,“你们都给我出去!”
就连白起雄也被这气势给吓住……粲粲终于爆发的苏金兰,“爷爷躺在这里尸骨未寒,你却口口声声的骂我的儿子是野种。”她说完,将目光落到了白起雄的身上,“还有你,他是你的父亲,他病逝的时候,你却有心情站在门外接受采访,开口闭口都是遗产。白起雄,我念你是我二叔,无论你们当年用了什么手段将我逐出家门,我也尊敬你称你一声二叔,可是,你有心吗?有吗?在你们的眼里,是不是有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滚,都给我滚
!这是我的爷爷,他的葬礼我来办。都给我滚出这宅子,你们没有一个人配站在爷爷的床前。不要让你们的眼泪,脏了爷爷轮回的路!”
她一气呵成大吼,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知道,最后是乔慕辰用了他所谓的权利,将所有人赶出了白家。
也许是因为白起雄的确忌惮乔慕辰的能力,也许是因为,她的一番话,说的白起雄无地自容。但是这些,她都无从考究了……
她实在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照顾果果,便把果果托给了乔慕辰照顾。她知道,果果一直是喜欢乔慕辰的。她也知道,乔慕辰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儿子。
她因为几份报纸,就差点命丧黄泉,而如今果果的身份,是乔慕辰的儿子,自然有不少的歹徒伺机椅动。
她没办法再承受失去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粲粲才动了手术,还留着淤血,按照爷爷那个年代的习俗,身上见红的人,是不能碰老人家的遗体的。所以,直到白大山下葬的时候,粲粲都没能握握老人家的手……
终于,在她捧了最后一把土盖住爷爷的骨灰盒的时候,粲粲体力不支的晕倒了。
半梦半醒,她总是来来回回的梦到那条熟悉的路,以及爷爷那熟悉而温暖的笑意,还有爷爷那纵容她的神情,最后,她梦到了一双小小的手,朝着自己轻轻地召唤。
她吓得猛然起身,却是一头冷汗。
乔慕辰本就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突然坐了起来,他立马握住了她那冰凉的双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