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凤阁,是千金楼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这里位置僻静、环境清幽、装修豪华、陈设精致、极尽奢靡以及,这里只住有一个主人,这里也只招待一位男客。
太高洁了有没有?简直都不像是一座青楼。
然后,你大概也能猜到,这里的主人便是那位幽娘,这里的唯一一名男客便是曹景昀曹大官人,这里便是市井有闻的曹大官人的另外一处住家。
幽娘也是千金楼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她是曹大官人的专宠,她不用陪任何人,她也不敢陪任何人,她不用干任何事,也没有人愿意让她干任何事,她每天的任务,便是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候可能降临的宠幸。
这么一说,倒是与皇帝的妃子差不多,当然,不敢比,人家待的是皇宫,她待的是青楼
完全可以说,她根本是为曹大官人而存在,只因为享有曹大官人的宠爱才得以一直留在千金楼里享受着最优渥的待遇,否则,现在的她,要不就是抛却繁华换上粗衣转为一名专事浆洗打扫的仆妇,要不就是拉下身段摒弃(最后)尊严沦为一名嬉皮笑脸迎来送往的老鸨,要不就是被赶出楼里自生自灭。
是的,绝对如此!24岁,韶华已尽,青春不再,还姿颜不美身段不佳,正常来说,青楼里已没有这样的人的位置了。
只有她一个例外。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能够得到曹大官人的宠爱,只道是她以甚么邪祟之法迷住了那位血气方刚初涉风月的少年官人,对此,幽娘只有付以一笑:邪祟之法?怎么邪祟?迷魂吗?只有不了解的人才会以为这位心智坚忍睿智果决的人中英杰是一名少不更事只懂放纵胡闹的小少年!他瞒住了你们,瞒住了全城上下!这样的人,又岂是迷魂之术能够迷住的?那么,狐媚吗?呵呵,更是可笑!什么样的狐媚之法能够敌得过曹大官人的满身“神通”啊?敢在这方面挑衅他,只会被他整得很惨很惨,那会是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相究竟为何,只有幽娘自己知道,或者说,只有她一个人相信,只在于,曹大官人迷恋于她的肉体——是的,他的口味有些独特。然而幽娘每次向那些个或直接求问或旁敲侧击的探询者坦白道来,都被视作为一种秘而不宣的搪塞和敷衍。
幽娘也很无奈,但也早已释怀不作强求,“你问了,我答了,一字一句,绝无诳语,信便信,不信拉倒,难道还要我求着你相信么?”,反正,之所以能够获得曹大官人独宠的原因,就是这副你们谁都看不上的皮囊。
不过,现在已不止于此了,肉体之外,还多了一份感情的羁绊,这是幽娘用心经营的成果。
幽娘也不认为自己如何聪明,她只认为自己还不太愚蠢,还能够从生活中感悟出一些浅显的道理。呆在青楼这么多年,看到了听到了经历了别人的自己的那么多事,使她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以色事人,必不长久。
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曹大官人的这份独特的宠爱自当也不例外,虽然他现在还深深迷恋于这具肉体,但谁都知道这份迷恋不可能长久持续下去,最好不过是持续到这具肉体衰老崩坏,最坏也许突然在某天就会被厌倦放弃。
然而,幽娘现在已经不能够失去这份宠爱了,这已是她的全部。所以她只有尽力地尝试让这份宠爱一直持续,所以她需要找到自己在曹大官人身边在肉欲之外的另一个合适的位置。
最后,幽娘确定了目标,她想要成为曹大官人的贤内助——哦不,是臂助!贤内助是有名份的,这东西太奢侈,她从来不敢奢望。反正,不管有没有名分,她就是要试着去做到贤内助能够提供的全部,生活上的打理、事业上的帮助、感情上的慰藉
她这么做了,努力了,也成功了。
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情意,终于换回了曹大官人的一小部分,如愿地占得了他的心里的小小一角,成了他的感情的一部分。
满足了,听到大官人的手下发自内心的一声声“幽娘夫人”,幽娘甚至有种此生无憾的畅快。
今天的曹大官人有点“火”,从他的脚步声中幽娘便能听得出来,这不,才走进她的闺阁,曹大官人便二话不说走上前来一把抱起还在桌边执笔批阅的她。
去哪里?去浴室。
知道他今晚要来,浴室是早准备好了。
大大的几乎能当泳池的浴池之中,池水凉爽清冽,其上纱幔掩映,四处灯火点点,周围熏香袅袅,宁谧,闲适,叫人陶然忘忧,分明是一处人间仙境。
然而两人并没有走入浴池,幽娘被略显粗鲁放在了池边,很快她便感受到大理石铺就的地板的冰凉光滑的触感,因为她的衣衫被最快速度地全部褪去。无妨,紧随爆发的一场火热激烈的攻防让她转头忘掉了这份稍稍有点难耐的冰凉。
幽娘被一把推倒,被凶猛地进攻,心有不忿地她开始反击,先是缠绕而起化作了一株盘根的老树,而后干脆纵身马上摆动腰肢成了一名策马驰骋的骑士,然而终究抵不住强敌之势大,又被掀翻在地,先是被摆弄为一部咿咿呀呀的小车,最后被压在身下充当一方绵滑温软的蒲团
胜负已分,呃没有胜负。
两人相拥着坐在池里,曹大官人懒洋洋地坐着,任由幽娘懒洋洋地掬起池水有一搭没一搭的清洗他身上的汗渍。
目光梭巡,最后落到怀中女郎的胴体之上,忍不住说道:“幽娘,似你这般,才是人间真绝色啊!瞧,大大的乳,细细的腰,肥肥的臀,长长的腿,满身销魂的曲线,肌体纤秾合度,身材比例绝佳,噢,还有一张独具风情妖娆魅惑的脸,哪里是那些干瘪瘪的毛都没长齐的豆芽菜能比的?嗨!也不知道世人是怎么想的,都在争相追逐那些豆芽菜,却对你这种真绝色视而不见!”
“官人,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幽娘柔柔地说道,“可你每说一遍都还是会让我非常高兴”
突然——
“什么人?!”曹大官人毫无预兆地厉声大喝,猛地扭头盯往一边,那是浴室的一个纱窗,定睛反复细索,却见不到任何异动。曹大官人紧皱眉头脸如寒霜,慢慢地从池中站起,而幽娘只默默地蜷缩在池中,没有尖叫,没有恐慌,她知道这时候不给男人添麻烦就是对他的最大的帮助。
曹大官人已经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剑:“再说一次!什么人?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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