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屏很仗义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没事,咱们兄弟,我帮你查这个案子。实话告诉你吧,验尸方面我专门跟一个云游道人学过,擅长一些破案用的法门,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看出他是被人勒死,还不是醉酒而死。这个本事可不是一般的人具有的哟。前面的仵作给尸体进行清洁、换寿衣,仵作可都没有发现蹊跷,只有我发现了。要不是我有这本事,刚才也不会跟罗司法那么说的。”
陆锦屏虽然是个最小的芝麻官,但是他到底也是官,跟熊捕头这种连吏都算不上的衙役相比,那是横亘着一道鸿沟的,更何况人家还是开国县男爵爷,更非同寻常。爵爷能够跟他一个捕头称兄道弟,这让熊捕头颇有些受宠若惊,忙欠身哈着腰换了一副笑脸说:“能有爵爷帮忙,那当真是小人的福气,小人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很牵强,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番话很是言不由衷。
陆锦屏见他这样,知道他对自己其实没有信心,说:“看样子你不太相信我能帮你,那我也懒得管了,刚才我也不过是跟罗司法客气客气的。我去睡觉去了,累了一天,瞌睡死了……”
说吧,陆锦屏袍袖一拂转身就走。
熊捕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叫道:“爵爷,等等!”跑过去拦住了陆锦屏说,陪着笑说,“爵爷肯帮我破案,求之不得,我只是想到要挨板子,所以有些走神。请陆爵爷帮我,不仅是为了不挨板子,而且,既然有人被谋杀,我身为捕头,如果不能够缉拿真凶,伸张正义,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穿这一套虎皮呢?”
后面这几句话说得倒也铿锵有力,陆锦屏不由点点头,笑了说:“这才对了,这才像个捕头的样子。好,咱们开始工作。——你打算怎么着手侦破呢?”
熊捕头想了想说:“把那天跟死者庞岩在一起的人全部抓来询问,看看谁有嫌疑,然后拷打,或许就能破案。”
这种方法是中国古代破案的惯用方法,陆锦屏不由摇头苦笑说:“这种办法固然有可能瞎猫碰到死老鼠抓到真凶,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屈打成招,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让无辜者蒙受冤屈。”
熊捕头苦笑说:“除了这办法,别的真想不到怎么办,爵爷请指点。”
陆锦屏说:“调查之初,先要确定嫌疑人可能的范围,然后根据发现的线索排查嫌疑对象,圈定几个重要的嫌疑人展开进一步深入调查,收集证据,最后锁定重点嫌疑人,直到抓住真凶。这是整个破案的思路。当然,要先确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如果能确定得比较准确的话,会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熊捕头说:“死亡原因爵爷先前说他是被勒死的,刚才我们也看了,的确有勒痕,证明是被勒死的。至于死亡的时间,这个……,我可就估计不来了。”说到这,他转头望向旁边站着的几个衙门仵作说:“你们几个你知道怎么推算死者什么时候被害吗?”
几个仵作讪讪地摇头说:“捕头大人,我们就会挖坑埋人,给人收殓尸体还行,这个,破案……,我们可不会,呵呵。”
在古代衙门仵作担任验尸工作主要开始于明清时期,这之前的仵作验尸都是一些经验性的东西,大部分仵作都只会收敛尸体,不懂验尸。宋朝的时候,法医先驱宋慈根据收集的一些有经验的衙门仵作验尸经验编撰成了验尸专著《洗冤录》,才开始了仵作规范性的验尸工作,发展到明朝,才成为衙门仵作验尸的权威依据。而在此之前,衙门仵作跟普通的棺材店收尸仵作并没有更多的区别。
唐朝的衙门仵作,最多也就能看看尸体外表有没有伤痕之类的肉眼能看到的东西,因为这些事一般人不敢或者不愿意去做,又不能不做,便由仵作来做了。如果再进一步要求根据尸体现象推算死亡时间,判断死亡原因等这些需要丰富的法医知识作为基础的专业问题,那就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陆锦屏拍了拍熊捕头的肩膀说:“放心吧,我说过的,我跟一个云游的道人专门学过如何验尸,这是一种专门的道法。咱们自家兄弟,我不忍心看你挨板子,我可以用我所学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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