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中杂乱的思绪都踹到了一边,石头紧握着令牌,头也不回地向着日出的方向走去。不幸之中的万幸,摆脱了这个中年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中年人冲着石头的背影喊道:“你要清楚,我不收你做我的弟子,是因为你不够资格。”
石头并没有这句话有丝毫的停顿,只是向着东方走去。
二丫今后真的会活的好?中年人到底是什么目的?眼前的路应该怎么走?为什么要去东来山……
然而,石头没有思考这些的心情,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无法回头。
望着被光线无限拉长的影子跟逐渐消失在天际的小黑点,中年人不再微笑,目光变得深邃,能够容进整个世界。
好似是叹息了一声,中年人淡淡地说道:“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是希望不要真的跟屠夫说的那样,跟我有关的人都被我祸害死了。”
“石头,我等你来找我,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已经多少年了,这个吐口唾沫都能引起整个东仙域震动的大人物,好像是在激动,所有人的印象中,这个名为李逸仙的男人,从来都是眯着那双色眯眯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一切,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因为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
二丫很平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可怕。
她对这精美的床跟华贵的丝绸没有任何感觉,她的内心只有一片冰冷。
一起身便立刻有仆人给自己穿上了衣服跟鞋子,二丫完全顺从,任由人摆布,吃过准备好的饭后就去了城隍庙,石头哥是从这里离开的,她就要在这里等着石头哥回来。
李逸仙走进了城隍庙,二丫盯着李逸仙,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的生机,只有无尽的黑暗,而其中不时迸发出鲜血的红。
二丫不用说话,就是在逼问李逸仙。
李逸仙平静地望着这双眼睛,说道:“你石头哥去当神仙了,他十年后回来。”
“十年?”
“十年不会太短,也不会太长。”
二丫盯着李逸仙,平静地说道:“十年太长,十月太长,十天太长,十个时辰都太长。石头哥若要走,我必定跟着,寸步不离。”
声音不大,甚至都没有什么感情,却像是一把把飞溅着血的刀子,轻柔地刺入脖颈,挑破人的血管。
李逸仙略微有些默然,看着这个冰冷到了极点的孩子,他确实有一种杀了对方的冲动,最终却淡淡地说道:“你只要好好在这里等着你的石头哥就好了。”
二丫没有说话,李逸仙却感到她好像在冷笑。
孩子的冷笑,是世上为数不多能够令所有人惊悚的事情。
李逸仙抬起了自己的手,想要去摸二丫的头,二丫瞪了李逸仙一眼,退后了一步,并未让其摸到。
“不要怕,我又不会伤害你。”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石头哥一块走?”
“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理由。”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只要记住要等着石头回来。”李逸仙说完上前一步,好似一瞬间便跨越了距离,致使二丫根本无处躲,一指点在了她的眉心上。
二丫眼前一黑,便倒在了李逸仙怀里。李逸仙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
李逸仙那天确实是看到了石头杀人的一幕,就来了兴致,最后却是被二丫给吸引住了。
二丫不祥,会给周围所有的人带来不祥,所有的人会因为这不祥而葬送生命,这里的所有不是指一座城一个国,而是整个东域。
自有记载起,关于二丫的不祥就只有一种说法,就是越早杀死越好。李逸仙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却对二丫动了杀心,因为他经历过这种恐怖,他看到过那种能够毁灭一切的不祥。
不祥名为——葬海花!
李逸仙没杀二丫,不仅仅因为她还是个孩子,还因为石头。
多少年来,李逸仙未曾收过什么弟子,只有两个,也不过是放羊一样散养着。
但是这一次,却是他真正想要收个弟子。又因为先前的原因,他就上演了逼迫石头出走的一幕戏。
让石头去东来山,则是他的某些安排。
至于先前对二丫的那一指,则是封印了葬海花,最起码十年之内不会爆发,应该足够石头回来了。
收回了目光,李逸仙自语道:“这张网已经开始收拢了,其中的鱼又该如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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