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黄沙,漫漫无垠,完全一样,想要从其中找出一块陶罐的碎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东宫长,就从其中找出了一块碎片,好像是在白纸上找黑点那么容易。他将小碎片拿到太阳下,仔细地观察着,想要从其中发现一点端倪。
如同女人在审视一对漂亮的耳环,东宫长显然很愿意看这个东西,怀着一种欣赏的心思,以至于他都看了一刻钟。
拓拔野已经将四周的妖兽捉了个干净,也就吃了个干净,实在是没什么事干了,便说道:“我说老三,到底看出什么猫腻没有,好歹放个屁吧!”
“粗鲁!”东宫长瞥了拓拔野一眼,翘起了兰花指,轻轻地捏着那块碎片,在空中晃了晃,继续说道:“这应该是南国那里的断青,如丝丝青烟雨一样,杀人于无形之中。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爱惜,把她给毁了。”说到这里,东宫长幽幽地叹了一声,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女子。
其他的人对此好像习以为常,并没有对东宫长的举动有什么反感。要是别人不说,光是从外表看,东宫长但是像极了一个女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别扭。
听了东宫长的话,隐藏在黑袍下的那人,声音阴沉地说道:“空气里有弑神香的味道,很淡,已经是过去三天了,或者是被人刻意毁了。”
那个老大,已经被太阳晒了个半死,躺在牛车上甚至都没有喘息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八……成……是……油……花。”
黑袍老二说道:“油花,南国里排的上前三的杀手,向来没有失手过。看这样子,他应该在这里埋伏过了。”
拓拔野的眼睛一下子蹬了出来,吼道:“王石的人头被他拿走了?”
东宫长厌弃地扭了扭身子,堵了堵耳朵,说道:“听说油花有一双天下独一无二的玉手。”
“最好不要看。”黑袍老二说道。
东宫长挑了挑画出来的柳叶眉,说道:“我偏要看看。”
瞪直了双眼望天的老大,好似是在积攒说话的力量,很长一会后,说道:“西……北……方向。王石,不会轻易的死……除了我们,谁都杀不死他。”
说完这句话,老大就彻底失去了力气,昏迷了过去。剩下的三人,但也不关心他,只是朝着西北方向赶去。
一行四人,由拓拔野拉着牛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黄沙之中,冲着王石的方向赶去。以他们的速度,不出两天,就能追上。
——
赶蝉飞车已经失去了动力,但是速度并没有失去,依旧升高着,却已经是越来越慢了。
王石将手掌放到了宁一的后背,缓缓的注入了灵力,疏导淤积的血气。
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宁一醒了过来,愤怒地瞪了王石一眼,说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刹车在哪?!要是你早告诉我,会出这样的事情吗?!这次事故,是你全责!”
王石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耳边的风声逐渐停了下来,车子的速度在重力的影响下,也逐渐降了下来。车子已经升的很高,穿过了云层,一眼望去,几乎将整个大漠都囊括在了眼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橘黄,本是一种暗色调,此时在大漠里却成了一种明亮的色调,映照着无尽的黄沙。
没有长河,没有孤烟,只有黄沙一线,孤日一圆。一如饱经沧桑,目睹了世事沉浮,阅尽了世人百态的一位老人,在静静地望着故乡。眼神中没有故事,却已经是最好的故事。
岁月,一刀一刀地雕刻出了这片大漠,也唯有从未磨灭过的太阳,见证过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故人不在,烂甲旧城,还残存的,不过是一眼的不舍。
这样的荒凉而辽阔的景象,需要去品咂,如同陈年老酒,三年腊肉,狠狠品,慢慢嚼,才能得其中的两三分滋味。
王石还保持着抱着宁一的姿势,两人一同望着夕阳,十分的安静。
“今晚吃什么?”
“我来做好了。”
“好——吧!那个盐焗鸡不错,我要吃!酱香大骨的小葱花有点少了,拍黄瓜多加点蒜,不辣,豆腐汤太清淡了,加点肉沫。还有啊,那个泡菜,多拿点,酱渍芥菜也行。嗯,暂时就这么多了。”
“嗯,好。”
当目睹了一片风光的时候,不是在直抒胸臆,吟诗作赋,而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确实有些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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