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楼生意兴隆,门庭若市,进去的客人,只见男子,不见女子——这是家妓院。
封印刚去除,就来这种地方,顾云横鄙夷道: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同门。
他手执折扇进去找了一圈,楼里也不见女子,竟然是家小倌馆。
顾云横忍不住猜测起来,这位同门被封印,莫不是因为染指了哪位师兄弟吧……亦或是,染指了哪位前辈?
一圈下来全无所获,顾云横估计自己十之*是被活诸葛欺骗了。正想出碧云楼,就被人拦住了。
飞云峰的大弟子容貌英俊,气度不凡,不说话时嘴角便自然向两边翘起,一副悠然含笑的模样,最是惹的小倌馆们想要亲近。
进碧云楼易,出来可就难了,左边一群抹着胭脂水粉的纤细小倌馆们缠着不让他走,右边一群魁梧奇伟的壮汉围城一堵人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云横不便动武,好不容易从这群难以形容的莺莺燕燕之中逃脱出来,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薄汗,竟比甩掉碎星峰的人还要难上几分。
碧云楼里的人太可怕了,顾云横这辈子都不想进来第二次,抬眼忽而看到一道熟悉的寒酸身影,身形一晃,来到那人身边,抓住他的手道:“拿了我的钱,居然敢骗我!”
活诸葛猝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顾云横瘦不留情,痛得他嗷嗷乱叫,手里捏着一个馒头,愣是没舍得撒手:“哎呦哎呦疼死了!快放手!我没骗你啊,他真在碧云楼,这算命的本事是我家传秘术,绝对不可能出错。”
顾云横冷哼道:“那你找给我看。”
活诸葛道:“你先松手,我都要疼死了,怎么找?”
顾云横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他。
活诸葛没了禁锢,第一时间咬了一口馒头,不紧不慢地文绉绉起来:“区区怎会骗道友你呢?”他当空一指道,“碧云楼那么大,你可曾找仔细了?”
“当然,每间屋子我都看了。”说起这事,顾云横略显尴尬,那些屋子里的旖旎风光他有幸瞅到几眼,差点把眼看瞎了。
活诸葛也觉得好奇,视线头像碧云楼,下一瞬,惊叫道:“在、在那儿!你快看!”
只见碧云楼楼顶上坐着一人,黑色、断袖、朱砂,不是顾云横找寻的人,还能有谁?
那人立起来,轻蔑地扫了顾云横一眼,如一道闪电,消失的无隐无踪。
“天啊,这是作甚,怎么一言不合就发走了?”活诸葛咬了口馒头,两眼仍旧望着空荡荡的楼顶,想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我没骗你吧。”扭头一看,正巧看到了顾云横背面的衣角。
“是我错怪你了。”顾云横的声音夹着几个铜板飞过来。
活诸葛看了眼在地上转来转去的铜板,郁卒道:“当我是要饭的吗?”
说罢,任命地蹲下去捡,吹去上面沾染的尘土后,想到今日总算有收入了,心情不错地塞进荷包里。
卖馒头的张大叔调侃道:“哟,总算开张了?”
前些日子没生意没钱的时候,活诸葛没少来这边蹭吃蹭喝。好在他脸皮厚过城墙,被人当面这样说丝毫不会害羞,反而挺直脊梁骨哼道:“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没修为,不知道区区的厉害,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隔壁混沌摊的摊主轻蔑道:“就几个铜板,瞧把你得瑟的。”
“能力岂是金银可以衡量的?”活诸葛指着顾云横飞去的方向问,“刚才那位修士厉害不厉害?”
周围卖东西、买东西的人一起点头:“来无影去无踪,厉害!”
活诸葛拍拍胸口自夸道:“他对我有事相求,我帮他解决了,他才给我的酬劳,还给了我两次!”
人群中一人好奇问道:“你帮他什么了?”
“你们刚才没看明白吗?当然是帮那位修士找人。不是我吹牛,找人这种事,区区掐指一算便可知。”
正在吃混沌的李婶放下碗问:“什么人都可以找吗?”
活诸葛脑子活,在灵江城待过一段日子,对城里一些人事分外熟悉。印象正,李婶家是卖猪的,专门给酒楼客栈提供猪肉。今日,他瞧李婶眉眼间带着股愁容,估摸着是她家的猪出了什么问题,连连点头,夸下海口道:“别说是人,就是畜生,上天入地,只要是区区想找的,都能找到。”
听到畜生二字,李婶晦暗的眼睛亮起来,她腾的一下站起来道:“太好了!我家猪圈连着丢了两头猪,你来帮我找吧。”
她丢的是两头怀了崽子的母猪,母猪又胖又懒,平时起来走几步都懒得动弹,绝不会是自己跑走的,可若是被人偷走,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李婶喂了它们好些日子,就指望母猪下崽,养大了小猪崽卖个好价钱,眼下母猪快要下崽竟然失踪了,这叫人怎能不着急。
活诸葛嘿嘿一笑,老样子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价钱嘛——”
李婶干脆道:“价钱好商量。”
“好,区区就喜欢你这样爽利的人。”活诸葛一手拿着所剩无几的馒头,另一手飞快地掐起法诀。片刻之后,他突然停下,指着城东方向道,“在那边,跟我来。”
说来也巧,那方向,正是顾云横追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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