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很清楚许多鱼的遭遇,心里难免起了一丝同情,便道:“这丫头身世有些可怜,既然已经嫁到谢家了,老夫人和大太太以后便多多照顾些吧。”
谢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放低了声音问道:“王媒婆,我听说嫁进来的阴婚新娘都是活不久的,因为地下那位若是满意了就会带她一起走,你方才又叫我们好好照顾这孩子,这是何意?”
王媒婆一顿,笑着解释道:“不瞒谢老夫人,我们这一行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也有例外,活得久不一定就是地下那位不喜欢,也有可能是那位心善,不忍心拉一个活人去陪他。
总之,老夫人和大太太每月十五,也就是满月阴气最重的时候,记得往大少爷那牌位上淋半碗鸡血,再让新娘子和那牌位呆一晚,地下那位少爷肯定会回来跟她圆房的。”
老夫人和大太太自是连连点头。
等那王媒婆走了,大太太扶老夫人坐下。
老夫人叹道:“你们肯定觉得我这做法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我告诉你,上个月我梦到小城了!他去世的时候刚满二十岁,连一房太太都没娶就走了,所以他在梦里跟我抱怨呢,你说咱们小城啊,年纪轻轻的就去了,他爹死前也没啥好遗憾的,做了大帅还妻妾成群,可是小城他啥都没有……”
大太太听到这儿也忍不住落泪了,“正刚是我的丈夫,小城是我的儿子,他们两个当初一起遇难,我比谁都难过。”
“这些年是苦了你了,正刚当年一个接一个女人地往家里抬,也不见你多说一句什么,唉……算了算了,咱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小城的大喜日子,咱们都别掉眼泪。希望小城能满意这大少奶奶……”
南浔一觉起来,精神抖擞,大太太已经派了个小丫头在门口候着,日后这便是南浔的贴身丫鬟了。
那丫鬟伺候南浔梳洗打扮,给她挽了个新妇发髻,南浔看着镜子里这张还有些稚嫩的面孔,觉得这许多鱼实在是太瘦了,这一双手也有些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其实许多鱼的五官很精致,就是皮肤有些黄,头发有些干,一双眼睛看起来也有些无神,然而只这般也能看出是个小美人,是村里最美的姑娘,若南浔再把身子养得白胖一些,那她就是妥妥的大美人了。
南浔换了那肥大的袄子和长裙,去前厅给长辈敬茶。
昨日那些个姨太太没有露面,今日新妇敬茶,她们全都坐在一边。
南浔一眼扫过去,燕瘦环肥都有,那谢大帅果真艳福不浅。而她注意到了那位最年轻的十二姨太,人跟外头说的一样,长得十分标志,才二十岁,比她大不了多少。
南浔给老夫人和大太太敬了茶,老夫人身子不大舒服,喝了茶便回房休息了,大太太则领着儿媳妇一一认识几位姨太太。
南浔挨个唤了一声,那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特好欺负。
“哟,我说姐姐啊,您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咱大少长得那般英俊倜傥,怎么会看得上这种乡下来的庸脂俗粉?您这也太委屈大少了吧?”那三姨太拿眼直往南浔身上扫,真是看哪哪不顺眼。
南浔以为大太太听了这话会为她回上几句,起码自己也是她儿媳妇了,岂料大太太只是瞪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少说两句吧。”
南浔这就不高兴了,她可不想当受气包,这些姨太太对她来说可不算什么长辈。
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样,但是古代那小妾的地位只比丫鬟好一些,正经宴席上都不能跟老爷和正妻同桌吃饭。
南浔突然对那三姨笑了笑,“你是三姨太吧,我早年在渔村遇到一个阴阳先生,那阴阳先生说与我投缘便教了我一些相术。我观三姨太面上无肉,两腮内陷,下巴尖细,颧骨突出,鼻子尖小,说话时眉间褶皱十分明显,此乃尖锐刻薄之相。另外,你鼻孔仰露,准翼生痣,一生难有积蓄。”
三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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