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家的条件都不怎么样,只够自己养家糊口的。
“怎么,开发商那边还不肯赔钱?”刚进门还不了解情况的妇人,在看到众人愁眉不展的脸色之后,有些愤怒的问道。
“哎,肯给钱就好咯,他们硬是要拖着啊。”曾强明的儿子叹了口气。
正巧房门又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我刚去乡政府司法调解所问了,他们说这事不归他们管,让我们找县里的主管部门。”
“本来就不要去问,乡政府怎么能管到县里的开发商呢?我看直接上法院吧,看看法院怎么判。”大舅心理还存了些幻想,毕竟法院总不能偏帮开发商那边吧?
小舅却不赞同,“有什么用?法院的人都说了,这种事起码要半年多,甚至一两年才能判下来,而且到时候工地搞完了,开发商人也走了,你上哪去找人执行赔款?”
“是啊,而且打官司拖得越久,单单是律师费都要一大笔,现在上哪找钱去?”曾强明的儿子忍不住了,站起身道,“我明天就喊人,直接把工地门堵了,不让他们开工,先把钱赔了再说。”
“对!得堵门,现在工地都快快完工了,如果不赶紧去,开发商到时候拿了钱跑了,找谁去!”大姨家的表哥也赞同,反正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去工地堵门。
“堵门?我看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吧。”一直待在角落里没说话的男人,此刻站起身来,走到病房中央,先看了眼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曾强明,然后才缓声说道,“这事呢,是不能拖,毕竟工地下半年就要完工,到时候开发商一走,找不到人,有理也没用了。”
“何师傅,这事我们可指望着你,当初可是你带我家强明去工地干活的,现在找不到开发商,你可不能不管啊!”大嫂眼泪汪汪的看着男人,要不是大家都是一个乡的。
加上出事之后,自己男人也是他送医院的,不然现在上他家闹去都是有可能的。
何长生闻言苦笑一声,“你就放心吧,该我赔的,我肯定一分不少。”
谁都不知道,他刚才还接到开发商打过来的电话,因为他是工地某个工段的小包工头,曾强明就是他底下的工人,但不是全包的那种,他只负责组织工人干活,不然现在该赔钱的大头就在他身上了,他只不过只有些连带责任而已。
之所以开发商不主动过来,就是担心家属情绪激动,张口要赔偿一大笔,不出面有不出面的好处,何长生先谈,就算谈不成,也能降低家属的心理要求,到时候开发商再出面,怎么着也得把数字降下来。
想着刚才和开发商沟通的结果,何长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才说道,“事情呢,反正发生了,最要紧的是善后,尽快将强明的身体治好,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点头,何长生才继续说道,“我呢,也就是个小包工头,你们看着我挺光鲜,但其实也就是个面子货,家里也有几个孩子张嘴等饭吃。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不含糊,医院那边估算一下,整个手术带后面的康复治疗,一起十二三万的样子!这样,我先表个态,这笔钱呢,我个人出3万,剩下的,我想想办法找开发商补齐,你们看怎么样?”
他先将自己的困难讲了一遍,众人也是知根知底的,大多也了解他家的情况,再听他肯主动拿出3万来赔偿,也能理解。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大伙冒出怒火来,只听何长生继续说道,“医药费呢,大致就是这样,我估计也争取不到更好的条件了;以我和开发商的关系,大概能要个两三万的额外赔偿,如果你们同意,我这就想想办法和开发商见一面谈谈。”
“两三万?”曾强明的儿子激动的挥舞手臂,唾沫齐飞,“打发叫花子呢?”
何长生有些尴尬,“老侄子,两三万可不少了,起码人家还承担了医药费不是么?”
“医药费本来就该开发商出,我爸在他的工地干活,难道出了事他只出医药费就行了?”曾强明儿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拿着医院的诊断书上来道,“钢筋直接砸到肚子,内脏都偏移了,医生都诊断说以后不可能再做重活,我虽然没读几天书,但也知道这以后丧失了劳动能力的赔偿是个什么标准,哪怕我父亲今年49了,距离国家退休年龄也还有十几年吧?两三万,一年才赔一两千块?这不是打发叫花子是什么!”
何长生头都大了,分歧就在这里,开发商只愿意出医药费,外带随便施舍点打发他走,不然按国家标准,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以后的疗养康复费用,杂七杂八的哪怕走法院也得赔个六七十万,这么一大笔钱,开发商怎么愿意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