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全安给他看的也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份1998出台的最高司法解释说明。
上面写着关于偷盗未遂等特殊情况的审判标准,其中特别注明,关于针对银行金库,有价值的古董国宝等即使未曾偷窃成功,也应该按偷窃罪处罚。
换句话说,陈亮即使自认为偷窃尚未成功,也并未对当事人造成实际上的经济损失,但是他的行为以及触犯了刑法,且属于金额特别巨大的大案特案,根据当事人及保险公司提供的证词证言显示,涉案金额最保守估计在一亿B以上。
“现在明白了吧?还要继续硬撑吗?”冯全安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萎靡下来的男人。
陈亮苦涩的摇了摇头,欲哭无泪着几次三番的想要开口,可终究一股气堵在喉咙口,缓不过来。
还是在审讯陪同监督的民警帮助下,拍打他的后背疏通气息,才勉强问出一句,“如果这个罪名成立,我会被判多久?”
他整个人已经被彻底的吓住了,再也不敢放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
冯全安心知已经突破了眼前这个人的心理防线,就极为正式的打开了桌上的记录本,拿起笔来,“根据我们现在手头掌握的证据,你很有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外加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不~不可能!东西我压根就没偷着,怎么会这么严重?”过犹不及的压力,将陈亮彻底击垮了,他发疯似得咆哮着,捶打着身前的钢板,连手铐都被他挣扎着一度嵌入皮肉里。
可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以至于神经元都将这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给忽略了。
冯全安原本还想将真实情况和他说一下,可是看到他这模样,顿时示意看守赶紧上去将他控制住,不是担心他逃跑,而是担心他用自残这么极dan的方法来躲避处罚。
副审见状,也赶紧开口道,“陈亮,现在能救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救我?怎么救,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啊,我才33岁啊!”陈亮懊恼着,苦恼着,即便身边有两个看守强行拉扯,他也发疯似得想要挣扎,逃脱眼前这噩梦。
不过审讯室里的防备可不仅仅只有看守,在见他疯狂的模样之后,冯全安果断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命令看守取了随身携带的装备,对着陈亮的脖子就是一下。
后者一顿无意识的跳动之后,终于被处在人体承受期内的安全电压给制服了。
“这人心理素质太差了,我就想不通了,既然敢做这行,这心理素质不该这么低才对啊。”冯全安有些纳闷,这下好了,人犯被电晕了,起码得一两个小时才能恢复过来。
可偏偏现在又是需要他口供的时候,这人晕过去了,也没办法,只能先拖着了。
副审稍微琢磨了一下案卷,发现了原因,“这心理素质啊,也是相对强大的,比如说眼前这位,胆子可真不小,但是今天咱们来这套,他可从来没经历过,您看看这个。”
说着,将一份陈亮的信息文件递给冯全安,同时还指出了其中的异常,“您看看,这人犯过的案子不少,但是却几乎从来没被我们公安部门打击过,这其中的差别就很大咯。一般人骤然被抓,以前的事情还没牵连出来,就因为这一个案子要被判无期,你说他心理怎么接受得了。”
“也对!要是把以前他犯下的案子都算上,态度再恶劣一点,拒不招供,到时候上了法院,说不定一个死刑都是有可能的。”冯全安终于明白这家伙怎么回事了。
搞了半天还是个初进宫的新人,心理素质虽然比较好,但是骤然遭受的压力太大,一下子就失控了。
“算了,先把人送去治疗,记得严加看管起来,不许任何外人探视。”知道归知道,在现实面前,冯全安也只能采取稳妥的方式,这人犯可别在他们手里出什么问题才好。
这边审讯不顺利,另外一边,在西郊国家森林公园内,另一路人马也同样遭遇了困难。
李牧白一行人,四台小车,两台中巴,只二十几号人,带队的才是个治安管理局下面的处长。
就这阵容,别说连个警监都没有,就算有,在森林公园后边的燕山别墅区里,也不够看的。
这住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身家亿万,平时就算见了普通城市的市长,都不一定给面子,何况只是个处长带队,在京城这块,一板砖下去指不定撂倒多少厅局级,正处够干嘛的啊!
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公安部警员的份上,可能连门岗室他们都进不去。
直到李牧白下车,出示了公安部刘文清的亲笔签名文件,保安们才为之动容,“可这,你们。”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我只告诉你一句,耽误了我的事,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李牧白没那个闲工夫和他们扯皮,直接进了门岗。
保安有心想拦吧,可是又不敢,那毕竟是一位部长的亲笔签署的命令,如果硬来,搞不好物业公司都要被牵连,但是就这样让一群没有搜查令的警察进去,他们也不好对住户交代啊!
由于时间上来不及,李牧白一行人的确没有搜查令,但是在这个国家,有些事是能够通融的。
起码现在就是如此,心思有些灵巧的保安队长见状上来,小心的拉着李牧白的衣裳,小声道,“这位同志,我们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而且你们也没有搜查令,要是强行闯进去,我只怕以后不好和住户交代啊!”
李牧白横眉一瞪,“你的意思是要拦我?”
“不敢不敢。”保安队长连连摆手,脸上带着畏惧的神色,心底道,天知道你们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一位委员开出亲笔命令,拦你们不是活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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