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离却垂下了眸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聆书,此事还是她告诉在下的。”
“不是聆书?那是?”云珩也有几分诧异,日月明教除了聆书还有谁想杀自己?
江离眸光一滞,沉吟了片刻,叹息道:“是教主。”
“教主?”云珩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江离,他是少教主,教主就是他的父亲,为何他连一声父亲都不肯叫?思及此,云珩不由得问道:“他不是江公子的父亲吗?”
“于教主来说,在下也不过就是他的属下罢了,一个极其优秀的属下。”江离自嘲地笑了笑,那个男人何时将他当做儿子了?他受伤了,危及性命了,他可曾关心过他?只要江离不死,那个男人也就不会多问一句。
“难道他是因为本郡与江公子走的太近了,所以才要杀本郡?”云珩蹙着黛眉,将心底的疑惑托盘而出。
江离笑着摇摇头,对上云珩的凤眸,一字一顿缓缓道:“他是因为我喜欢你。”
云珩眸子震了震,连忙将目光移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这才将目光移了回去。
“他觉得这样的我不受他的控制了,所以就要杀你。”不知从何时开始,江离对于云珩的称呼从“郡主”变成了“你”,从自称“在下”变成了“我”。
云珩看着眼前的江离一脸的风轻云淡,想到那一夜兵刃上的血迹,她蹙了蹙眉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江离愣了一下,随即堆起一抹笑意说道:“怎么会呢,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
可云珩却觉得江离这一愣有问题,但是她总不能上去扒江离的衣服看看到底有没有受伤,只能故作不悦地说道:“你骗我。”
江离见云珩有些不悦,有些焦急地说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受伤。”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金疮药的味道?”云珩偏着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江离,质问道。
江离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皮外伤就擦了点。”
“你还不说实话?那我就只能把你衣服扒开来瞧瞧了?”云珩说这话的时候故作镇定,可面色早已泛了红,江离本想着求饶总不能让云珩一个女子真的这么做,但是瞧见了云珩面色上的绯红,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若是郡主喜欢如此,那就来吧,反正如今我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只能任由郡主摆布了。”江离叹了一口气,装作一副娇弱的模样靠在了椅子上。
云珩嗔了他一眼,面上的绯红也因为江离如此的挑逗也瞬间消散,不悦地说道:“你到底伤的重不重啊!”
江离见云珩是真的担心他,只好转过身将衣服脱到肩头,那里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殷红的血迹,见云珩看到了伤口,江离连忙将衣服穿上,转过身笑道:“我一个从修罗门出来的人,他们当真是我的对手,只是那日夜黑风高,自己不当心罢了。”
云珩见到了江离的伤,心里更是愧疚几分,可是她素来不会安慰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沉吟良久才说道:“那你好好养伤,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好。”
江离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道:“养不了伤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即便我不想去做,可我是日月明教的人,我没得选。”
云珩目光沉了沉,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生下来就注定的,江离是日月明教的人,他也就注定这一生都要为日月明教卖命。思及此她只能点点头,“那你自己保重,不要做太多伤害别人的事,也不要让自己受伤。”云珩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日月明教不可能不做杀戮之事,云珩只能希望江离少做。
江离眸子黯了黯继而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云珩见天色有些晚了,她必须得回去了,随即便起身辞别了江离,离开了茶楼。江离一个人坐在茶楼里,从窗户里看着云珩的背影,看着她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感觉背上的伤越来越疼了。
他骗了她,那些人是他父亲养在身边的一等杀手,两三个江离对付不是难事,可是七个人,江离真的拼劲全力才将他们都杀了,而他如今早已浑身是伤了。
他也早已回去认错,并保证以后会为日月明教献出自己的一切,于是他的父亲又派给了他一些任务,这些任务充斥着杀戮,他不想做。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实在是不敢赌了,不敢拿云珩的命去赌了。
思及此,江离喝下了茶杯里最后的一口茶水,起身也离开了那里。
即使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但你也不要怕,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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