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寻了个小厮带着她去了云漪阳的院落,而颦儿则是去寻宋濂了,交这些日子宋濂给她布置的课业,颦儿虽心里很不喜欢宋濂,但是架不住颦儿母亲萧氏爱慕虚荣,要颦儿好好的在清时斋表现,争取将好名声远播在外。
其实颦儿的母亲很是希望颦儿能嫁给秦璟煜的,因为秦璟煜是嫡子,大概也就在这一两年内便会成为东宫之主,萧氏自然希望颦儿能成为太子妃,日后那便是皇后了!
只是颦儿对秦璟煜无意,秦璟煜对颦儿无意,何峦君也不想让颦儿与皇家有太多关系,甚至连秦灏宸都无意给二人牵线,颦儿的母亲只能将目光放到这些高官权贵中,想到自家与云家关系甚好,云家嫡子日后也是承袭父业,成为镇国大将军,颦儿若是能成为镇国大将军之妻那也是光耀明媚的事了。
这种话萧氏每天都给在颦儿耳边念叨一边,念叨的颦儿快要烦死了,所以颦儿当真不喜欢在府里待着,可是总往外跑萧氏又不愿,说她成天去清时斋太惹人耳目了,本来模样就生的妖冶,再整日抛头露面,必定惹人非议。
若不是因为萧氏是颦儿的母亲,颦儿不可对她不敬,否则颦儿一定会说,模样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你将我生成这副模样,还怨我?
云珩随小厮到云漪阳所居的院落时,她正在院内修剪花草,眉眼微弯,倒是衬得有几分温婉明媚。她见云珩来了,先是怔了怔,继而放下了剪刀,快步走到云珩跟前,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温声说道:“漪阳参见郡主。”
“妹妹不必如此拘礼。”云珩虚扶了云漪阳一把,温声说道。云珩趁着这虚扶一把的空隙,粗略地打量了云漪阳一番,一袭嫣红上袄,配上藏素色袄裙,倒是平添了几分娇俏温和之意,再衬上云漪阳那张沉鱼落雁的眉眼,倒真是绝色极了。
云珩记得她这一身,原先在云府也是穿过的,以前一件衣服都不愿穿第二次,若非苏绮乐在一旁叮嘱,云漪阳恨不得天天穿新的衣服,以前如此铺张浪费的云漪阳,如今落魄了才终于懂得节俭了。
云漪阳盈盈一笑,眉眼间尽是欣喜地说道:“好些日子没见郡主了,漪阳心里可想郡主了。”
云珩抿唇低声一笑,面上尽是谦和,“本郡倒也是想极了你,今日得空,祖母唤本郡来瞧瞧你在这儿待的如何了,瞧瞧你学得如何了,可有长进?”云珩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云漪阳跟在云珩身边,倒是极其乖巧的。
“承蒙祖母还念着漪阳,漪阳眼下可好学了呢,每日除去看书就是修剪修剪花草,喂喂鱼之类的,倒也惬意。”进了屋云漪阳便亲自给云珩奉茶,说罢面上略带歉意地垂下了头,叹息道:“当初是漪阳不对,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般混账事,如今事看多了,很多事便也明白了。”
云漪阳这话说的不假,她现在当真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明白了为何云珩整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轻易的将自己踩在脚下了,因为应了一句话“故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云珩瞧着什么都没有做,其实等的就是云漪阳自食其果。
晚一辈的人总说多读书自无坏处,云漪阳先前并未在意,眼下可当真是明白了,将那些书里的知识记住,然后再活学活用,当真是有些用处的。
“本郡早就说过了,你年岁小,本郡自不与你计较的,你若是
能想明白,本郡心里自然欢喜,想不明白,本郡自也不能怪你什么。”云珩垂眸细呷了一口茶水,语调请和,似乎并未将此事挂心。
可是此言却狠狠地扎进了云漪阳心底,云漪阳只是比云珩小一岁都不到,哪里算小?这不过就是在说她是个庶女,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云珩也从未指望过她能知礼数,识大体的。
思及此,云漪阳心底泛着隐隐地怒意,可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她,现在的她处于绝境,不可再冲动一步,她只能面带笑意,故作亲热地拉过云珩的手,一脸感激地说道:“漪阳能有郡主这般事事都体恤旁人的姐姐实在是太好了,当真是漪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罢,拉着云珩的手又微微摇了摇,似是姐妹二人很是亲昵地模样。
云珩极其不愿旁人这般扯着自己的手摇晃,颦儿也就罢了,云珩心底喜欢颦儿,倒也不算过于在意。可是云漪阳不同,云珩巴不得死的人,怎么可能由着她这样撒娇?
云珩将手从云漪阳的手里抽了出来,云漪阳见此面色一怔,有些诧异,继而便露出一副委屈还不敢言地模样来。云珩倒是未曾瞧她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而是从衣袖里拿出一盒胭脂放在了云漪阳的面前,继而言笑晏晏地说道:“这是芙蓉坊里的胭脂,本郡记得你之前最喜欢他们家的胭脂,今日刚好路过那里,便买了一盒给你送来了。”美眸中泛着期翼,好似云珩很宠爱云漪阳,给云漪阳买了胭脂,又十分希望云漪阳可以欣喜地模样。
云漪阳愣了半晌,随即颤着手拿起了那盒胭脂,鼻头一算,声音哽咽道:“没想到郡主还记得这些,没想到郡主这般将漪阳放在心上。”说罢,竟感动地低声啜泣了起来。
云珩连忙拍着云漪阳的肩头,柔声抚慰道:“别哭别哭,漪阳这么漂亮,哭了可就不漂亮了,”
云漪阳闻言这才破涕为笑,渐渐敛住了眼泪,一旁的丫鬟连忙用帕巾给云漪阳擦了擦眼泪,擦干了眼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漪阳这些日子想的多,情绪便有些多变,容易触景生情,郡主可莫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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