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琢的激烈言辞引得云珩面色沉了几分,凤月琢的话不无道理,即便是重活一世,她眼下亦是在赌,赌她的计划会不会真的奏效,赌她所计划的棋子会不会如她预想一般的落下,可若是稍有偏差,配上的即便不是整个秦国,那也是一场暗无天日,民不聊生的战争。
“你与我商讨一二,总归比你一个人独自去思量要好上许多。”凤月琢见云珩面色不对,心下便明了他必定是说对了几分的。
云珩拿起一旁的水壶给海棠浇了些水,旋即放下水壶转过身,沉吟了半晌,双手有些不安地拨弄着,良久后她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日月明教贡献的瘟疫,我不能平白浪费了。如你所说,城外的确埋伏了大量的齐兵,但是他们不知护城河的水早已不能喝,所以自然都喝了。而过些日子若是爆发了瘟疫,齐兵必定会想办法进城弄到解药,而陛下早已派人混进他们的军队,暗里也派了许多人盯着他们,只要他们有动作就会知会我。若是做坏的打算,陛下并没能盯住那些人,我的人也能认出秦人与齐人的不同,亦不会让齐人活下来,所以埋伏的齐兵并不足以畏惧。而至于齐国那边,他们原本就没打算和亲,更没打算让齐国太子亲自来,齐国太子亲自驾临秦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尚且不得,不过终究是没什么好事的。”
“既然齐国没有打算和亲,那么齐国的将士自然都是身着盔甲,手握长枪时刻等着攻打秦国的。而至于素来心狠手辣的齐王这次没有偷袭秦国,原因其实很简单,秦国实力雄厚,并非他偷袭可以行得通的。其次,他若是偷袭必然不能走官路,只能走暗路,暗路是西域的地方,齐国,秦国,西域,素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齐国贸贸然就从西域的地界过去一支军队,你觉得西域的国君会视为无物吗?”
“而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声东击西,与齐国说要和他们一起攻打西域,与西域说齐国意欲攻打西域,让西域随秦国出兵攻打齐国。届时双方狗咬狗,秦国自然就是看戏了。”云珩声音温和,说话的时候宛如弦音入耳,令人越听越是舒心。
自然的,凤月琢也是听得有些入迷了,但是仔细回味过来,便又觉得不寒而栗。若是云珩的计谋得以成功,那她当真衬得上谋士二字了。当真是个好计谋,声东击西,再一旁瞧着西域与齐国狗咬狗,秦国则饱受渔翁之利,可是计划真的会如云珩所期想的那般顺利吗?
“你似乎从未想过一件事。”凤月琢沉吟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
“什么事?”云珩问道。
“齐国可能与日月明教是一伙的。”凤月琢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此言引得云珩一怔,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当真是没有想到的,若是齐国与日月明教是一伙的,那城外的兵就不会喝护城河的水,亦或者说,就算喝了,他们也有解药。
“若当真是如此,那就只能我亲自出手了。”云珩眸光一凛,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令凤月琢不寒而栗,不过他也习惯了,转过头便不在意了。
“你出手?你要做什么?”凤月琢不解地问道,云珩并没有答话,而是从书柜里拿出些瓶瓶罐罐。
“既然他们不会有事,那就让他们有事好了。”云珩将那些瓶瓶罐
罐放在一旁,便不再管它们。
凤月琢瞥了一眼那些瓶瓶罐罐,以他对云珩的了解,那些必定都是些剧毒的毒药,“你现在不好轻举妄动的,齐国的人一定盯着你,你想给齐兵下毒,可并非易事。”
“那你去。”云珩美眸一转,便落在了凤月琢的身上。
“我可不去,我还是挺惜命的。”凤月琢闻言,不由得白了云珩一眼,躲得远远的。此言他并非开玩笑,他当真没打算去投毒,眼下齐国埋伏在哪,有多少人,摆了什么阵仗他一概不知,甚至云珩也不见得知道多少,贸贸然去了,那就是送死。
云珩闻言,反白了凤月琢一眼,从一堆书中拿出了一张地图丢给了凤月琢,继而冷声道:“这是地图,他们埋伏的地方我已经做了标记,哪里是安全的地方我也做了标记,你自己琢磨去吧。”
“你还真让我去啊!我还没给我师父尽孝呢,要是就这么去了,他老人家会怪我的。”凤月琢撇撇嘴一脸的委屈,丢到他手里的地图又丢给了云珩。
云珩接过那张地图,美眸不时地打量着凤月琢,她眨巴着凤眸,眼底尽是探究,“你素来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可算是问了,这样回头我就可以跟我师父说,是你强行逼问我的。”凤月琢闻言,倒是乐呵了起来,他笑吟吟地说道:“齐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我师父,他想带我师父回齐国,所以在没有寻到我师父之前,他不会走,也不会轻易举兵攻打,甚至在没有寻到我师父之前,他会装模作样的将你娶回齐国。”
“你师父?远叔?远叔对他这么重要?”云珩闻言,面上尽是诧异与不解。
凤月琢面色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正色道:“告诉你倒也无妨,我师父年轻的时候,是完颜国储君身边的武师,齐国太子之所以寻他,是怀疑当年完颜国那场造反一役中,他拿走了国君的玉玺,只要有了玉玺,齐国就可以收复完颜国,那可是不小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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