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在远叔的山洞养了几日的伤,虽是将外伤养的七七八八了,可是外伤牵引出的内伤倒是一直不见好,一直都隐隐有牵出蚀骨毒的迹象,这让远叔一连好几日心都悬着。
而自那日之后,凤月琢待云珩便有几分与往日不同了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如何能像以前那般光明磊落的看着云珩。言语与眼神都有几分闪躲,这让云珩也甚是不解,不过好在她醒了之后没有开口问及是谁给自己上的药,若是当真问起此事,凤月琢与远叔都没法开口说,毕竟云珩的伤遍布全身,如何告诉她是凤月琢给她上的药,即便是蒙着面,那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可云珩醒了之后只是与二人道了谢,并未提及询问是谁给自己上的药,这让凤月琢与远叔松了一口气。
都说成大事者必定都是稳重之人,远叔如此觉得,云珩亦是如此的人。从天牢被偷梁换柱换了出来后,原本应该愁如何搜集宋家证据的她,倒是一点愁容都没有,整日除了跟远叔学学医术,认认草药,便是在山洞周围走一走,散散心,瞧不出丝毫压力。
而今日,已经是云珩在远叔的山洞里待的第七日了,这几日凤月琢都在外面探听消息,生怕云珩偷天换日此事被旁人发觉。百姓口中并未议论此事,也并不能说明此事宋家没有发觉,这等子事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会傻到让全天下人知晓,只是宫里如今的精兵比往日添了几倍,实在不好混进去,也只是依稀打听到宫中并无异样,还是与云珩入狱前一般。
其实凤月琢明白,即便将消息打听的透透彻彻又如何,那宋家身居高位哪一个不是人精,便是发现了云珩被掉包了又如何,他们必不会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只是会暗中做手脚,面上依旧与往常无异。
凤月琢将这些消息告知云珩,云珩听了凤月琢的话后沉思了良久,随即说道:“原本我的时间就不多,最多最多三个月,那已经是极限了,眼下我在远叔这里待了七日,原本想养好内伤,却因蚀骨毒一直不见好,既然一直好不了,那我也只能拖着这副病身子去做事。我知道,眼下局势不明,宋家到底知不知道我被掉包我们根本不知道,可是我们若是一直在暗处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在浪费时机。”
“可你要想好,倘若宋家知道此事,你离开了这里,去调查宋家,一经发觉,惨遭杀手,便是陛下都无法替你报仇。”凤月琢蹙着眉头,言语里有几分焦灼。
“我知道呀,可是你想呀,就我这个样子,早晚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就成了呢。云珩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安慰凤月琢,可凤月琢并没有因为云珩这抹笑意而放下沉重的心思。
“你既然想好了,我就不拦你。前些日子我接到密报,说姑苏有一处地方似乎有人在暗养精兵,规模庞大。我想着若是没有庞大的背景也不敢如此,而放眼整个秦国,能有这个能力的,不过云家和宋家,云家自己手握兵权,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但宋家就不同了,宋家的手上,没有一点兵权,所以他们需要这么做。”凤月琢没有说下去,但是云珩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姑苏这
一处暗养精兵,极有可能就是宋家,只是眼下消息不定,是不是宋家还不好说,倘若是宋家那这么大规模的暗养精兵实在不好下手,可若是不是宋家,那云珩就算是扑了空,浪费了时间。
“姑苏?”云珩喃喃道,她隽秀的面容上泛起一抹复杂。
“怎么了?”凤月琢不解地问道。
云珩摇了摇头,“没事。”
心下却在思量着旁的事,怎么会这么巧呢?
“那你是打算现在启程,还是明日?”凤月琢继续问道,若是现在他便立刻收拾包裹,去寻一辆马车。
“现在。”云珩想都没想便应道,眼下因为她的伤已经耽误了多日,若是再不尽快去姑苏查此事,只怕是此次大费周章的计划都要彻底完了。
“好,那你等我片刻,我去寻马车。”说罢,凤月琢便大步离开了屋子。云珩连忙起身收拾包裹,其实她也没什么需要带的,毕竟她就是一身布衣从天牢里出来的,带的都是远叔给她的药罢了。这药虽算不得什么稀奇,却都是远叔自己配的,其中也照顾到了云珩体内的蚀骨毒,再加上此次前去姑苏,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贸贸然在姑苏买药材总有可能会暴露。
云珩要杜绝一切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事。
凤月琢不过片刻便回来了,二人便如此踏上了去姑苏的路,前路如何一切未卜,沉稳如云珩心底也不免有几分慌张,眼下她什么都没有,能帮到她的就只有凤月琢,仅凭他们二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她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
云珩如此想着,便昏昏沉沉在马车上睡着了,等到姑苏已经是晚上的事了。云珩醒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一间客栈里了。桌上放着尚且温热的事物,凤月琢另一张桌子上研究一些白色粉末,发觉云珩醒了,连忙擦了擦手,快步走到云珩身旁。
“我竟睡了这么久。”云珩被凤月琢扶起身,揉着眉头,似有几分头痛地说道。
“你身子本就弱,眼下又受了伤,一路奔波难免会累。”凤月琢温声说道,继而将云珩扶到了桌前,便给她盛了一碗粥,又道:“你身子尚且虚弱,先喝些粥吧。”
云珩见此,抬眸望了一眼凤月琢,轻笑着说道:“你何时变得这般体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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