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页,写了很多内容;这些内容现在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好像镂刻一般,再也难以忘却。
可是,那些意味,他却没有搞懂。
这些内容,和楚阔对他说的差不多。
为什么一根针在一定的力度下可以刺破木板?如果只是“尖锐”,那么头发为什么不能刺破木板?如果只有“刚硬”,那么为什么铁棍无法刺破木板?那是因为它同时具备“刚”和“锐”两种意。
所谓的意术,便是凝结一种意,或者多种意来凝结成某一种效果。如果想以“刺意”来刺破什么,那么至少要凝结“刚”“锐”这两种意。
这就很复杂了。
而要达到更高的效果,则需要更加复杂的糅合。使用高等的法术,自然更加困难,说不定需要三种、四种甚至更多种的意来达到效果。
这就对一个意师的天赋,要求极高。
苏渐休息了一会儿,不甘心地把那本书再次拾起。他盘坐在地,把书放在膝盖上,反复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把那本书再次打开。
熟悉的感觉再次从书中传出来,苏渐闷哼一声,死死地看着那扉页上的四个字,强忍着眩晕的感觉,仿佛要把那些字看进自己的心里。
……
半个时辰之后。
苏渐把地面的秽物清扫干净,然后扶着书架,挪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只是,此时此刻,他仍然紧握着那本书。
他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如果可以坐着,当然不要站着那么累。如果可以舒服过日子,当然不要因为所谓的修行而搞的自己头晕脑胀,甚至把刚刚吃的饭都全给吐了出来。
可是,他也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他就一定要解开这个难题,而且要做到最好。无论是游戏也好,谜题也好,还是修行的难题也好。
这像是某种强迫症,也可以说是力求完美的态度。
正因为这种态度,他已经看懂了半本。
他颤颤巍巍地再一次打开那本书。因为不甘心。
看到第二页的时候,他想自己能看到第三页;看到第十页的时候,他想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既然已经能看懂半本,那么他总可以看到最后一页。
既然可以开始,那么就一定可以走到结束。
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才是。
他一页一页地翻页,速度稳定,手腕微颤却坚定。他的目光里,倒映着一行行文字,或艰深,或清丽,或壮阔的文字,在他的瞳孔中化开,化为千万顷湖水,化为千万里烟波。
“适可而止。”
…………
苏渐一个激灵,诧异地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那些压力虽然仍然围绕着他,却已经轻了许多。
那些念,那些意,都轻了许多。
苏渐在二层楼里扫了很多地方,自认为自己该走遍了每一个地方,却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人。
那个声音属于一个女子,说不出的甜美温柔,却也说不出的遥远淡漠。而且他发誓自己肯定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并且,还是最近的事。
苏渐合上书,站了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一抹湖蓝色的长裙。
“对不起,刚刚我没有注意到你。是不是打扰你了?”
“嗯,你吐的时候,味道臭,声音很大。”
对方的坦白让苏渐很是无语,而且尴尬。他挠了挠头,说:“对不起,我刚刚才收拾完。”
“意师的修行最是讲究循序渐进,你看的那本书虽然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是融合了笔者的意念,所以等同于一个物化上境的意师在手把手教你。你不能承受那位前辈的意,而产生呕吐,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渐愕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的境界太差。”
“你的境界是物化中境,的确很差。而且你的气海和念宫都已经破碎,和废人没什么区别,如果你强迫自己继续修行,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
这样的话里其实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虽然很让人讨厌,其实很是平心静气,并没有半点奚落嘲笑的意思。
苏渐对对方的坦白甚至是不通人情感到无语且讨厌,不过也有些感激。很少有人能毫无顾忌地批评别人,但凡能犯言直谏的人,都很受到别人的尊敬和愤恨。
他走向那个书架,想看看那个书架后的少女长得什么样子。然而对方的身影居然一掠而过,一眨眼之后,竟然出现在另外一处。
“你的身上很臭。”
苏渐嗅了嗅衣袖,心想自己刚刚是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但也不至于这么被嫌弃吧。
苏渐莞尔笑笑,然后换上认真的表情,虚心请教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对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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