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天玄真人第一次选择了妥协。
他深深地望了张余生一眼，长出一口气，无奈道：“你的决心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不论你是去是留，我都不会再阻拦你。”
天玄真人的妥协着实有些出乎张余生意料，在他的记忆中，天玄真人应该还要再强势一些才对。
如今对方这番对自己听之任之的态度，着实有些反常。
但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
然而张余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天玄真人又道：“不过，我虽然不会阻拦你，但我却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张余生眉头一皱，心想事情天玄真人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但他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实力不如人？
要是天玄真人坚持原则，直接把自己打晕了抗回汉龙仙院，那自己才真是会后悔终身。
只要天玄真人能松口放行，这时候什么条件，他都只能答应下来。
天玄真人语气微沉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以装作毫不知情地放你过去，我甚至可以默许你出面相助许依笙。”
“但是，不论许依笙与蜀山派一战孰胜孰败，你都绝对不可以亲自斩杀蜀山派任何一个弟子。”
“一旦你亲自出手，当众斩杀蜀山弟子，届时人证物证具在，便是平白给了蜀山派向你出手的借口！到那时，便是我身为道盟盟主，也再也无法暗中包庇你！”
“如果我说，从今日之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蜀山派这个存在了呢？”张余生的声音很冰冷，冷到不带丝毫感情。
既然出手，便需了结，这是张家数百年来的祖训。
“灭蜀山派？就凭你和许依笙？”
天玄真人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余生啊余生，枉费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记住，蜀山派哪怕灭亡，也不能够是现在，更不能够灭亡在的你手中！”
说到这里，天玄真人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闪过一抹森然：
“何况，你真的认为，蜀山派数千年的根基，就只有这点程度而已？”
“余生，齐云天的手段到底有多强大，老夫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可以小看天下人，但若是你决心与齐云天为敌，那么任何的轻敌大意，都会立刻让你沦落至万劫不复！”
“天玄掌门，你的意思是？”张余生就是一惊，在天玄真人的语气中，他竟是听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忌惮。
他可以肯定，天玄真人说出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的吓唬自己。
在蜀山派如此岌岌可危、齐云天重伤闭关的情况下，为什么天玄真人还会露出这样的敬畏之色？
莫非齐云天手中，还捏着什么一直未曾展露的杀手锏不成？
一丝不好的预感，逐渐从他心底浮现。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猜错了天玄真人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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