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故作沉思状,在大臣们看来,他好像是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而实际上,他正在绞尽脑汁权衡其中的利弊关系,试着猜想,如果是不休会长,该怎么办呢?
片刻之后,他像是有了主意,问道:“爱卿所言甚是。依你看来,何人可代脱脱讨逆?”
他把球踢给了危素,在他看来,如果真要是出了岔子,会长责问起来,也好有个背黑锅的人。
作为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用这么鸡贼的手段达到独善其身的目的,多少显得有点掉价,但这是他被左右丞相摆布多年留下的后遗症,一时半会改不了了。
危素朗声说:“御史大夫唐其势精通兵法,燕帖木儿家族世代镇守居庸关,对关口的防务了如指掌,其前番检举撒顿有功,大汗可用之。”
文武百官一听,心中也是认同:燕帖木儿家族和伯言速来不和,如果让唐其势出马,必定会全力以赴对付伯言。
大汗偷眼看文武大臣们都点头称是,当即决定要做一个从善如流的好皇帝,便说:“来人啊!传朕旨意,命唐其势带病速往居庸关,火速平灭反贼!”
危素见大汗传了圣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怀里那份呈送给伯言礼单,总算是安心下来。
危素之所以要保举唐其势,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替皇帝考虑。
在他看来,大汗亲政的势头很猛,正如旭日东升,大有如之如中天相,但是纵观大元朝的历史,鬼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个什么王公贵族左右朝政。
现在就站队,时机还不成熟。
所以,对于他这种官场老油条而言,锦上添花比雪中送炭来的稳妥。
就这么一个时刻懂得明哲保身的老油田,想要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五天前,脱脱来到危素的府上,拿着危素行贿伯言的礼单,并将伯言的清洗计划和盘托出。
脱脱告诉危素,想拿回礼单,就要保举唐其势为征讨伯言的大帅。
危素看着礼单,又听了脱脱所言所讲的伯言准备清洗他们的计划,心惊胆战。
他也不明白脱脱为什么要让他在朝堂上保举唐其势,知觉告诉他这是‘燕帖木儿家族和伯言家族’的斗争。
而其中更为诡异的念头是:脱脱好像和唐其势站到了一个阵营。
本来,危素是不想掺和到里面去的。
在他看来,伯言身居高位,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可能就突然反了?即便是有不臣之心,又怎么可能会像脱脱说的那样被轻易除掉?
脱脱只是说:若是伯言造反,大人可保举唐其势为将。如果未反,今日之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危素想了想,这才答应。
这才过去没有几天,伯言果然反了!
既然反了,这礼单就可能是自己和伯言媾和的证据,在云波诡谲的朝廷上,随时可能被清洗掉。
因此,危素第一时间跳出来,自保。
直到任务完成,他才冷静下来。
危素的脑袋里突然上过一个念头,他将近期朝廷的一切事件联系起来,从撒顿倒台到伯言谋反,这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如果真是如此,那背后这只手何其强大,能将伯言家族和燕帖木儿家族以及大汗陛下都操控住…
想到这里,他就不敢再想了。
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所有的事件都是不休的安排,目的就是要让“丞相谋反案”成为脱脱和唐其势上升的阶梯,让二人成为左右丞相。
这也是皇城俱乐部的策略,左右丞相名义上是辅佐皇帝,实际上却是在制约皇权,为皇城俱乐部的终极理想服务。
当唐其势接到圣旨抵达居庸关的时候,曾经跟随脱脱剿灭撒顿的讨逆军也已经到了关城之下。
唐其势一声令下扎下营寨,与关口遥望对峙。
居庸关原本是燕帖木儿家族的势力范围,撒顿被杀之后,伯言独断专行,越过皇帝直接将心腹爱将贺铁安插到这里。
这贺铁是伯言的亲信,不但深谙兵法,武功出众,更有一手雷霆治军手段。
他接手居庸关防务之后当即把整个体系梳理一遍,抓的抓、贬的贬,将所有重要岗位都换上了自己人,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把居庸关彻底变成伯言的势力范围。
居庸关号称天下九塞之一,悬崖峭壁,地势险要。
有伯言余党部队攻击2000余人。
这些人只要拒关死守,便是三五万的大军也休想打破关城。
而且,伯言已经放出信鹰,通知关外秘密招募的手下火速前来,等大军一到,打开城门,攻破大都!
伯言依仗着居庸关地势险要,并不把唐其势当回事。
在他看来,对方只有一万人,哪怕是五万人,也休想攻破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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