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势见偰哲笃沉思不语,以为是动了心思,便从怀里拿出一张打的极薄的黄金卡片递上去:“大人也不必如此清苦,大师常说,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这是情谊会馆的贵宾卡,大人在百忙之中想要片刻清闲的话,不妨来这里坐上片刻,喝茶听琴,总是美事。”
偰哲笃将卡片推了回去:“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唐其势大人的好意,偰某心领了。”
脱脱帮腔道:“大人可先存着,唐其势大人也只是说有空的时候可以来坐坐。可话说回来,下一步整顿田亩,修改政令,肃正朝纲,哪件事情都是耗费心力的大事,恐怕一半年之内,你我都难得安生喽~”
扎木哈也说:“是啊~我扎木哈是粗人,不懂得文词,却也知道,拒绝朋友的礼物,便是当众打了朋友的脸。偰哲笃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偰哲笃他不收这张卡,倒不是害怕被人诟病收受贿赂,而是他一向清贫习惯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再者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今日三人约自己,必定有大事相商,岂能被一张金卡掣肘?
偰哲笃也不动金卡,只是问脱脱三人道:“三位大人,今日相邀,所为何事?”
脱脱会意,心说这老头子果然机警过人,便回答道:“今日,丈量土地一事如火如荼,各地呈上来的奏报相信大人也看了,只从河北河南两地的情况来看,侵占土地的现象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偰哲笃正色道:“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唐其势道:“故而,今日邀请大人前来,就是想要商量一个对策,如何处置私吞田地之人,又如何处置这些清丈出来的土地。”
偰哲笃眼珠一转,心里明白了大半。
按理说,处置不法之徒及土地,本应是在公所里商量的事情,再怎么着也不应该在这风月场上来商量,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面涉及了到了三个人所各自代表势力的利益,故而需要先在私底下拿出一个章程来,既不损了朝廷的法度,又不损害各方的利益。
偰哲笃心想:难怪对我如此招待,这是怕我的御史台给他们穿小鞋啊!
脱脱为偰哲笃满了一盏茶:“大人,实不相瞒,这有能力私吞田地的人,多是豪门贵族,难免有所牵绊,故而想请大人一同前来,商量一个对策,首要保证朝廷新法的实行,兼顾一下各方的利益。我等才疏学浅,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所以诚心向大人求教。”
偰哲笃看脱脱的目光真诚,心知他所言不虚。
“这”偰哲笃故作犹豫。
唐其势道:“大人放心,今日之事,只是请教,绝非公事。”
偰哲笃迟疑道:“不休大师哪里”
脱脱道:“大人放心,此事,大师已经知晓。”
偰哲笃听罢,这才放心。如今虽然是大汗掌权,左右丞相辅佐,但大元朝真正的舵手却是不休大师,若是三人私自谋划此事,很容易引人猜忌,妄生事端。
偰哲笃道:“却不知,大师有何意见?”
脱脱道:“大师的意思,等到土地清丈完毕,便由大汗下旨,将查抄及贵族们捐献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实行“承包”制度。”
“承包?”偰哲笃不解。
唐其势解释道:“承包的意思,便是说百姓可以直接向大汗租赁土地,每块土地按照当地过去十年产品的平均数抽税,而且第一年免租金,从第二年开始先种地,后交租。”
偰哲笃眼前一亮:“既然有大师妙计,又何须偰某置喙。”
脱脱道:“此法虽然解决徒弟用途,却对私吞田地的不法者未做惩罚。”
偰哲笃点头:“脱脱大人的意思,既要保证实施,又要对不法者小以惩戒,可这惩戒还要有度,免得引起公愤。”
脱脱眼前一亮,道:“大人一针见血。”
偰哲笃端起茶盏,幽幽的说道:“这么多的地给他们白白种了那么多年,按理说应将私吞田地的粮食尽数上缴国库,但是大汗仁慈,既往不咎!但是,明年开春,不法者必须将其所侵吞土地尽数播种,而后再分给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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