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静谧里,他们都相互凝视着。好久,陆?轻轻一叹:“阿钰,孤已是你的家人,不要再难过了。”
不要再难过了,他知道她是难过的。
凌钰眼眶湿润,只狠狠吸了口气,点头,“子陆,我记住了。”再一次唤出这个名字,他与她皆是微微一怔。
这气氛被急急的一声呼喊打断,“魏女,魏女,你在哪!”辛乔匆匆进殿来,“亮着灯的,人怎么……”她这才瞧见了陆?,倏地噤声,忙垂下头去,“失礼,失礼,奴不知君上也在……”她只低垂着头,躬弯了腰往门外退去。
凌钰知晓辛乔是误会了,但此刻也不能多做解释。
陆?沉沉叫住辛乔,“去找止血的药来。”
辛乔身影一顿,忙点头称是离开。
陆?回首说道:“让婢女敷药,孤先走了。”
他已起身,在凌钰颔首之际已离开了这馨香轻漾的寝殿。
凌钰抓着肩上大氅,急忙叫道:“义兄,你的……”
陆是脊背一动,脚步未停,身影已经消失。
凌钰拿下披着的大氅,小心折叠好,他不要了,那她就好好留着吧!
辛乔领药回来时,眸中自然带着猜测与不解。凌钰已不再做解释了,只上了药便睡去。
因她脚上有伤,陆?原本已定下的教学只能落下。他有来看过她,只是匆匆停留小半刻钟便会离去,楼夫人与瑞夫人也相携而来,皆面露关切。
瑞夫人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怎么不小心些!”
楼夫人在旁接道:“是呢,怎么不小心一些,害君上从姐姐房中赶来,亲自抱你回殿。阿钰,你也是磨人呢,让君上这般操心。”
只是瞬间的功夫,王宫里所有女人皆已知道陆?亲自抱她这个义妹回殿的事。凌钰朝楼夫人笑道:“也是阿钰自己不小心,害义兄从瑞夫人房中出来。义兄虽担心阿钰,却更挂心瑞夫人,送了阿钰回殿,便已匆匆离去了。”她再转头朝瑞夫人温言,“瑞夫人,昨夜是不是吵你安寝了。”
“魏女不要挂心这些,快快将身体养好,不要叫君上与我们操心。”
“阿钰谨知。”
殿外又响起通禀声,王宫中的妾室们也来了。凌钰第一次正视这些女人们,她们个个都有姿色,也有风韵。因她是陆?的义妹,所以她们都在此刻送来关心。
婷妾道:“听闻魏女受伤,我们特意过来看望,魏女可有大碍?”
安妾笑言:“魏女还有说有笑,想来应不是大害了,魏女要快快好起来,明日便是中秋了哦!”
身后还有好几个妾室都在朝凌钰送来关切,凌钰一时难以记住她们的长相容姿,只知她们都是美丽的女子。瑞夫人看出凌钰的疲惫,只将她们都打发出去。
瑞夫人与楼夫人也起身欲离开了,“对了,魏女。”瑞夫人忽然道,“君上那件青色的大氅是否在你这里,那是玉夫人亲手为君上所制,你可要命人浣洗好了送还给君上。”
凌钰心中咯噔一响,愣住,“玉夫人是谁?”
“君上的正妻呀,你竟不知。”
凌钰脸色刷地惨白,瑞夫人与楼夫人已经离开了,大殿只剩她与四角静候无声的宫人。她拽住心口衣襟,呼吸在此刻变得急促。她的脚心被碎石割破好长的一道口子,原本是坐在椅上,此刻却刷地起身,朝寝殿走去。
可是每走一步,她的脚心就像踩在炭火上,灼痛难忍。这份痛传至心头,让她的心都疼得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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