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在笑。在这醉态的笑意里,他却一点都没有醉酒的样子,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清明,已是她再看不懂的色彩。
一瞬间,宫廷爆出连声的惊叫——这叫声太吓人,仿佛是鬼魅受炼狱之刑的哀嚎,尖俱而恐怖。
凌钰失了神,一点一点挪回头去望,没有任何舞女伶人的影子,只有唯一一个她求下来的伶人颤抖着身体站在空荡的舞台。四周没有血腥,没有暴乱,却让凌钰感到压抑,不敢呼吸。她举得这空气里都是舞女们的气息,她们已经在瞬间被宫人拖走,夺去了生命。她们好像在此刻化作了厉鬼,魂魄飘散在空气里,想要钻进她的身体报复她。
这一切都因她而起,都是因为她。
“你……”只是罪魁祸首却是身前这个男人,凌钰颤抖着双唇,脸色惨白,久久才说出一句话,“疯子——”
“你骂寡人!”梁肆启脸色一沉,怒视她一瞬,突然轻轻一笑,“算了,寡人不爱和你计较。”
凌钰“腾”地站起身,转身欲走。梁肆启一把将她拉住,狠狠带入怀中,俯身,霸道的深吻铺天盖地袭来。
“唔……”不料他突然的放肆,凌钰已是花容失色。
她抵抗不了,挣脱不开,这个男人将她紧紧圈住,本分都不容她后退。唇舌间的缠绕不再温柔,是从未有过的狠烈。凌钰呼吸紊乱,脸色涨红,一双手抵挡在他胸间,却被他牢牢捉住。
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每一个吻都似欲将她的肺腑吸入身体里一样。
这要人命的难受中,凌钰的思绪渐渐模糊,耳中隐约飘过一个声音,“不是什么大事,这种叫声只是天子寻常的戏曲罢了,陆公不必亲自前来的……”
陆公,陆公,是陆?!
赫然睁大眼,凌钰猛地将梁肆启推开。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眸中狡黠而得意,“连你也怕寡人么,寡人即将是你的夫君,你……”
梁肆启在说什么凌钰已再听不到,她脑中只有由远及近的那个声音不断响起,“陆公不必亲自前来的,天子正与珍妃在观戏呢。”“陆公真是忠心耿耿,那这边……”
错愕好久,凌钰不再看向梁肆启,转身迈出飞快的步子。倏然一瞬间,她以从来没有过的惊人速度离开了这宫殿,胡乱择了方向奔去。不知跑开了多远,凌钰终于累得气喘停下。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能与陆?撞见,就会看见他了!可是真的没有心态去面对他!
“珍妃?”
突然爆出的一个男声,凌钰吓得尖叫,猛然抬头去看,才止住了这份惊吓。
圆肚立正站在她身前,诧异道:“奴吓到珍妃了?”
摇头,又点头,凌钰喘着气问:“什么事?”
“天子请珍妃回去,珍妃为何突然走开了?”
“我不回去——”凌钰脱口而出,陆?在那里,她如何会回去。
“天子之令奴不敢违,珍妃,随奴回去吧。”圆肚躬身朝她行礼,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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