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肆启大笑一声,“难道是酒喝太多了?”
“是的,美酒醉人,臣难自制。”
“哈哈快去吧。”梁肆启挥手答应,转身,面容微变,“阿钰,你为何流泪了?”他已伸过手来替她擦泪。
凌钰想要躲闪,往后一退,自己已擦掉了泪水,视线变得清澈,陆?已经不在了,殿中落座的云初九却怔怔看他,他几次张开红唇想要说话,却又几次将话生生吞回,闭了唇。
凌钰移开目光,望向大敞的殿门,“此处正对着门,外面风吹怎么这么大!”
“快关门——”没有回她,已率先命令宫人去关殿门。梁肆启回身来问,“风寒严重?可是今日特殊,寡人不想你离席怎么办。”
凌钰微微一笑,“那容妾去整理仪容,再来陪天子,可好?”
梁肆启看着她,深不见底的双眸弥漫出奇怪的深意。凌钰心虚,却不敢躲闪,她以温婉的笑来应对,直至他朝她点头。
终于离开了这牢笼般的地方,凌钰站到回廊下,大口大口呼吸着夜色里冰冷的空气。她扯下覆面的丝绢,扶住栏杆,这样静静站了好久。茜兰在身后紧张地问:“珍妃,真的不好受?可要宣医?”
凌钰不想说话。她的指甲狠狠抠着栏杆,小指受不住这力气,指甲翻卷过来,泛出一圈紫红,她却已不觉得疼。夜风簌簌刮来,吹得人冷得打颤。茜兰见她不愿离开,于是说道:“珍妃,奴去给你拿披风,你且等奴片刻。”
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凌钰望着夜色,发着愣:明明说好不去在乎,却已经身不由心!
“孤以为你已经死了。”低沉的一道声音从凌钰身后飘来,带着哀沉,让人听来胸闷。
凌钰双肩微颤,没有回身,却已知身后的人是谁,她沉默好久,“死不了,我命硬。”
“孤曾寻遍整个卞耶,寻遍五国,可是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孤以为你死了。”
“你很想我死了对不对?”
“孤没有这样想。”
凌钰猛然回身,“那为什么要将我关在你的密室里,为什么知道我不吃不喝都不闻不问,为什么要让我自己妥协,要用心计来算计我?”他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格,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强求的东西。
“这不算算计。”陆?沉静的面容难辨喜怒,他只静静望住凌钰,“如果孤的女人连这一点的苦都吃不得,孤要来也无用。”
凌钰一震,失望的感觉灌满胸腔,“可惜所有的苦在你眼中都不算苦,所有的付出在你眼中都是理所应当。”
陆?却没有接她的话,他安静看她好久,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却饱含着痛苦与干涩,“孤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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