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钰不信,“那好,我也觉得你不会瞒着我的。那我问问你,欢宜宫住的人是不是天子在乎的人?”
他的笑微僵,却在不动声色间摇头,无奈一笑,“哥哥宠爱的人是你。”
凌钰怎么不知这是假话,“阿允,旁人都说天子宠爱过很多女子,宠时非常地好,不宠了就会将其丢弃甚至杀掉。如果今后我也是这个结局,你会救我吗?”
梁肇启面色沉重,眸光中沉怒一闪,他肯定道:“哥哥不会这样待你。”
凌钰冷笑置之:“你又不是你的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哥哥绝对不会这样待你。”他依旧万分肯定地道。
凌钰摇头:“此刻我只是问你,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既然愿意让我唤你‘阿允’,既然愿意将你心爱的南厢之门为我敞开,愿意帮我种相思子,为什么又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呢。”
梁肇启静静望她。凤目缓缓融进一抹柔色,“会,我会救你。”
尽管知道答案,凌钰却不知道他为何愿意救她。她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连回答我一个问题都不可以。”
梁肇启淡淡一笑,“你还是想知道。”
“我只问你,遥苏是谁?”
斜长入鬓的凤目微眯,他清傲的面庞更显冰冷,只是一瞬,他唇角上扬。问她:“你怎么知道遥苏?”
“天子醉酒后无意喊出。”
梁肇启状若无事地一笑:“那是哥哥曾经宠爱的一名女子,最后因病亡故。”
真的是这样吗?凌钰半信半疑,此刻找不出确切的答案。她自然不能信他。
“那让我去看看天子吧。”凌钰转身往殿门走去。
梁肇启横上身来,将她的去路挡住,“哥哥已经休息了,你也先休息吧。”
抬眸,凌钰直直望住他。“为什么要拦着我。”
梁肇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直直与凌钰对视。他的隐瞒她知晓,她的心思他也知晓。她在宫中没有势力,不可能坏得了事情,但因为关系的东西太多太多,他不愿她涉险。
只是他没有说。她怎么会懂。
甚至对于他的这些关心,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莫名其妙。
“如果你信我。那就不要出去。”他只是这样对她说。
凌钰问:“你这是对我好么?”
梁肇启滞了神,朝她一个点头。
凌钰一直扑捉着他的神色,他眸中有担忧,不似假。第一次遇见他时是在胡王城的街道,他坐在马车中。无意间的一瞥,她已失色。惊叹于他俊美无俦的面貌与气质。再一次见时,她差点被他的马车撞到,那时她能够望见他的眼神了,美丽的凤目,比女子的明眸都动人。直觉里的这个男人很孤傲,或许有自己的一番热血,却因现世种种而难实现。相处日久,他在她心中是一个正直而懂事理的男子,他知晓时局,审视夺度,比他的哥哥处事稳重。
只是他为什么会对她好,这却是她怎样都猜不懂的地方。
“我与胡姬真的长得很像?”凌钰突然这样问道。
梁肇启沉默了一瞬,“很像,却比她多了一份坚韧,你有你的性格。”
凌钰有些失笑,“你回吧,我不去打扰天子。”
或许欢宜宫中的秘密已经过去了,她知不知晓都不重要吧。
一连几日,凌钰都没有再见过梁肆启,他很忙,她每次去见都会有宫人以各种理由将她劝回。从前的梁肆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全完不会对她避之不见。而凌钰去打听欢宜宫的消息也一无所获,没有宫人愿意告诉她,可能也没有多少宫人知晓此事。
梁肇启会来看她,却不会提及欢宜宫的事情。
凌钰打算去找那三个宫婢,她行走在长巷中,远远望去,欢宜宫确实被烧得不成样子。幸好这里住的人没有伤到,不知那人又搬去了哪里。
踏进了庭院,旧迹残垣满地狼藉,这里竟没有宫人收拾,多半是梁肆启命人先不动这里。凌钰往前走,心中也渐渐发慌。大门突然走出一个年轻宫婢,她瞧见凌钰吓得惊呼,凌钰虽也被惊吓住,却是先镇定下来。
“乱呼乱叫什么,我是珍妃!”
“珍妃有礼,奴失礼了。”宫婢连忙行礼。
凌钰望里张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还有人吗?”
“是姑姑要奴到这里寻一样东西。”
“寻什么?”
宫婢诺诺道:“寻慧碧姑姑的遗物。”
凌钰微惊,追问:“慧碧是谁?”
“这里原先看守庭院的宫女呀,姑姑也没有告诉奴什么,只叫奴过来寻找,姑姑与慧碧姑姑情若姐妹……”
凌钰急忙打断:“你是说这里原先的那三个宫婢中的一个?”
“是。”
“她死了?”尽管不知道三人中谁是慧碧,凌钰心中却一紧,后背渐渐发寒。
“因看管不周,被天子赐死了。”
“那与慧碧共同任职的两名宫女呢?”凌钰几乎能猜测到心中那份疑惑。
“也一同被天子赐死。”
果真!梁肆启这是灭口还是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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