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玦走上前,解下自己的大氅系在凌钰身上,“这世间人事纷繁,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命运,阿钰,既然管不了他人,那就掌握好自己的命运。”
怔怔抬眸望住陆玦,凌钰伸手揽住他,埋入他怀中,“我好累,想休息。”
“我们回去吧。”
“你是不是不会放过扶桑?”凌钰抬眸凝视陆玦。
他没有否定,“是,我不会放过扶桑。”
凌钰沉默好久,没有再说任何话。她不能阻止他去征讨江山,她不能让他埋下隐患,她也不能心软。如果要做他身边的女人,要可以与他并肩,那么她就要全力支持他,默默在他身后为他善后一切。
只是这对一个孩子到底太过残忍!
但是若要为王,没有人会说陆玦的不是,他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胡王宫中的人已经在陆玦雷厉风行间都处理妥,三国士兵包围住整座王都,各个官员府邸都派兵镇守。三国君上在金銮殿密谈,欲重建新国,不愿与两国兵戈相见,两国诸侯纷纷求和,甘愿归顺新主。
集齐五国玺令,陆玦用这六枚玺令诏令护甲兵镇守边境。王都臣子有归顺者必定安置,反之则不留情,正月初,三军准备迁军回国,焚此王宫。
陆玦的软硬皆施换来百姓一片好誉,举国庆贺暴君暴政不在,期待新君为政,带领胡国走上更好的路。
王宫中都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也没有再留的理由,陆玦准备明日一早回卞耶,已经安排了行程。
回国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陆玦去处理,凌钰也想尽快回去,这里已经不属于她,而且这里也有很多伤心的回忆。陆玦在忙事情,她一个人走到这片镜湖,远望袅袅升起的烟雾,这波光粼粼的湖水清澈干净,也只有这样干净的湖水才能衬得了胡姬的冰清玉洁。经历这么多事情,凌钰开始觉得美好的东西太难留住,她已经失去过这么多的美好,不想再失去此刻所拥有的东西了。她要保护好孩子,还有自己所爱的男子。
远处湖风吹来,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是梁肇启带她来了,不知道他此刻到了哪里,是否还没有出宫,若明日临走烧毁了这座王宫,他又会否受伤。扶桑已经去了,走得很安详,胡王宫王室血统的血脉已经只剩梁肇启一个,虽然明白新国不留后患,但是凌钰始终还是不愿他受到伤害。
“在想什么?”后背覆上一暖,凌钰回身,“你怎么来了。”陆玦不知何时出现,将她拥住。
“你一直望着远处湖面,目光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什么。阿钰,你从前不会这样的。”
凌钰抿唇浅笑,“经历这么多事,人都会变啊。”回身拥住陆玦,凌钰缓缓道,“我只希望从此后能拥有幸福,像你从前所说的那样,能有一个安稳的盛世。”
“当然会的。”陆玦的手落在凌钰隆起的腹部,“我肯定会给你与他一个安稳太平的天子。”
感动的同时却也黯然,这些安稳始终都是她一个人享用,爹爹已经享受不到,她在这世上孤身一人,始终还是心中遗憾。“子陆……”喃喃低唤一声,凌钰闭目在他胸膛,只希望从此往后一切都好。
踏上回卞耶的路程,凌钰心中百感交集,她是梁肆启的妃子,诸侯百官都见过她知道她,回到卞耶不知她会惹来什么闲话,或许也会给陆玦带来闲言碎语。
坐在颠簸的马车中,陆玦一直都在担忧,“觉得舒服么,会累么?”他命人在车中榻上垫了厚厚的几层棉被,只希望她能觉得柔软一点。凌钰小心倚靠着车壁,摇头轻笑:“我没事,你不用这样紧张,待产还有两个多月呢。”
陆玦握住凌钰的手,“我总觉得没有陪在你身边,总是亏欠你。”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确实不在她身边,但是她能体谅,有此刻的温暖,她不觉得有什么苦。只是凌钰却始终还是觉得她的这一段过往会对陆玦不利,“初九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是陈公呢,其他两国诸侯呢。我真怕他们以我为理由给你身上抹黑,阻碍了你的路。”
“当然不会。”陆玦说得肯定,“你不要如此想,陈公因我而报了仇恨,他虽有野心,但却没有与我抗衡的力量,其他小王更不必担心。只是我所担心的是魏国,他们迟迟没有动作,虽然已四载未起战事,但我不信魏庭会这般安分守己。”
“国内安稳后,你要攻魏?”
陆玦沉吟着,眸光深远,“等安稳下来再做决定。”
望着车帘外辽远的天空,陆玦沉思着:“我只愿早些捉住梁肇启,他手上有两万兵力,在朱雀街机关被毁时梁肆启悄悄安排了这两万兵力隐匿,留给了梁肇启做保护的盾牌。一日未捉住他,始终都是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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