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里,陆玦都流连于魏国美姬宫中,对于魏庭这份议和外人眼中他太重视,而魏国听闻消息也很欣慰,表示两国友好是百姓所望,魏庭还送来数箱珍宝,以示其诚心。
陆玦诏来云初九,五日后云初九策马赶来,与他在御书房议事。
澄华殿,凌钰请来医官替她诊脉。
“夫人这一胎很顺,身体已恢复得大好,不必再有忌讳。”
凌钰唇角绽开笑意,“不会再忌了?”她问的事情医官自然是懂的。
医官颔首道:“是,夫人也可以不用再饮药了,臣去禀告天子。”
“不必。”
“可是天子嘱咐了臣夫人身体的任何事情都要告知他,让他清楚,天子担忧夫人……”
凌钰面色微红,“此事不必告诉天子,你下去吧。”
命宫人准备好了沐浴的汤水,凌钰放松了心情将整个身体浸泡热水中。朵朵花瓣沁润了身体,舒缓了身心。纤纤十指撩起清澈水花,凌钰唇角一直绽着微笑。
辛乔递来衣物,“夫人,穿这件可好?”
凌钰回眸去望,那是一件月色的薄纱长裙,缀满了碎小的玳瑁与东珠,映衬着窗外照入的日光折射出耀眼的光点。辛乔笑道:“这是夫人初来卞耶时天子替夫人量身定做的,奴记得天子瞧见夫人穿这件衣服时双目都已失神,那时奴便觉得天子已经动心,只是他太会隐忍,奴也不敢说呢。”
凌钰面色酡红,目光却泛出柔色,“那时,那时他有这样么,那时他还是我的义兄啊。”
“夫人的心思其实奴一早就已清楚,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所以天子也一早就已清楚。”
凌钰轻叹:“是呢,不过他可以隐忍,我却憋得难受。”
“现在不是走到一起了么,这么美满的结局,奴都觉得高兴。”辛乔捧起那身长裙,“奴觉得夫人穿这身就像夜晚里亮起的星辰,兴许天子也是这般觉得。”
唇角的笑更甚,凌钰无奈摇头,“我都已双十年华,已比不过那些纯真少女。”
辛乔诧异:“夫人与天子站在一起才是最配的,那些女子……天子从不曾睁眼看过啊。”
凌钰但笑不语,沐浴过后穿上那件月色的长裙,揽镜自顾,满室恍若坠入了月光,流光耀眼,连她自己都失了神。“天子晚膳在哪里用?”
“还在与云公商议政事,会与云公一起呢。”
“那就等天子用完晚膳再请他来吧。”
这一场等待有些漫长,心有些乱跳,像是她即将出嫁一样,让她又兴奋又有些坐立不安。终于到了夜晚,暮色渐渐降临,夜空缀满了闪烁星辰,辛乔去请了陆玦,回来禀告:“天子之后就到,已安顿好了云公。”
五月夜晚夜风轻柔,吹动她这一身月色裙摆,如夜空里一只流光溢彩的蝶,翩翩的身影动人夺目。凌钰在跳舞,她会舞,却从不曾跳给他看。她记得娘亲会在山上跳舞,跳给爹爹,尽管只是一身布裙,却依旧美得令凌钰迷醉。
她此刻一身华裳在庭中起舞,四周的花朵在晚风里轻点腰肢,都似在契合她的舞蹈,替她鼓掌,为她的爱情欢呼。她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拥有了自己所要的东西,满足而感动。
踮起脚尖,腰肢轻漾,甩出的袖摆在晚风中飘动,宛若带起一汪玉带银河。身体的旋转让她的裙摆飘飞在空中,月色下她的绝美宛若真的变幻成了一只扑展翅膀的蝶,轻盈的身姿似要飞入云端去。
习习清风声里,他的脚步响来,又在瞬间顿下,挺拔的身影停在了她身前的花簇里。他静得不敢出声惊动,痴痴凝眸望来,双眸都不敢眨动。屏息静望,他已经失了魂魄。
花香氤氲里,她如堕入凡尘的仙子,这舞已经跳进了他心尖,让他整颗心都颤动不已。他从没有想过他所拥有的会有这般美好,美好得他都已不敢伸手去触碰。但是他多想拥有,将这份美好拥在怀中。
缓步上前,他接住她旋旋欲飞的身体,紧拥怀中。
臂弯有了重量,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份拥有。她在他怀中,而她身上的幽香也落入他鼻端,沁进他的肺腑。
“阿钰……”出口,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她的红唇轻抿,明眸动人,瞳孔中映入的都是他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的。”
她轻轻地笑:“我会的不多。”
“却都让我惊讶。”也让他着迷。
“你喜欢么?”她的声音变得柔。
他渐渐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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