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是个不爱或者说是懒得计较的人,只要他人不犯到她手上来,不触及她的逆鳞,她都是很好说话的。
就好像白天在酒楼里特别关注她,甚至带了些偷听性质的人,她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她却不知,此刻那被青篱喊作长舌妇,口舌之毒号称南洲一绝的人,此刻正吊儿郎当地坐在一墙之隔的东宫,拿她今天做的事情当做谈资说给别人乐呵。
一只薄皮铁质,大约有一个浴池那么大的浴桶,桶中的水滋滋地冒着气泡。水面上飘浮着袅袅的雾,分不清是到底是冷霜还是热气。
浴桶底下和周围,堆着的一层层砖石般厚厚的冰块正缓缓地融化成水,在屋里肆意横流。
地上很快积了一层水,那冰块却还在不断地融化着,越来越少。
浴桶中,男子靠着桶壁坐着,本该瓷白的肌肤,此刻却呈现出不正常的深粉色,就如同即将蒸熟的虾。
冷热交替中,他身体滋滋地冒着白气。但人却双目微敛,神情平宁,安详到仿佛只是睡着了过去。
卫显之当然知道他没有睡着,那样的折磨下还能安然入睡的,不是圣人,只能是死人。
他只是习惯了那痛罢了,而自己看多了他这副样子,也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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