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年,独孤漠然第一次看到他面上妆容时,脸上难以掩饰的震撼伤痛与后悔。独孤永夜冷冷笑着,泛红的眼眶里,是恨是怨,更多的却是痛:“也许直到那时他才忽然良心发现,决定看在我是他儿子的份上,想尽量让我在死之前能过得好一些吧!那之后,他的确是对我好,处处为我
打理,事事顺着我,这些我全都知道。可即便他对我这样好了,我仍然感觉不到他对我有什么感情。”“甚至我一直觉得,他内心里其实仍然很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断不了的父子血缘,才迫不得己为我奔波罢了。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不愿,他从来都没有跟我直接说过话。你不知道,成亲次日,敬茶那天,是
我跟他二十七年来,第一次当面对话。”
其实不停的挑衅他的威严,只是希望他能够对他生气,能够惩罚他,能够拿正眼看看他……
可是,他从来都不理他,从来都不!
无论他怎么闹腾。
脖子上忽然温湿一片,独孤永夜惊了下,那股连呼吸都艰难的窒息般伤痛忽然被抛开,他急忙将怀里的女人扶起来,心疼地抹着她珍珠般不停掉落的眼泪:“怎么了?”“无忧,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心脏像被人握在手心里狠狠揉搓着,紧涩酸疼,样样难涯。怎么也忍不住眼泪的肆略,杜秋忽然心痛的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我不知道他那样对过你
,我再也不让你原谅他了。我恨他!呜呜……”
是,赵红莲是算计了他,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
可是无忧有什么错?怎么可以对他那样狠!
明明是亲生父子,他们的模样那样相似,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却整整二十七年,仅有过一次当面对话的历史。
且,若非她在中间调和,连那唯一的一次都不会有。
而他这样对待无忧,无忧说起他时更多的却不是仇恨,而是想要得到父亲的关注与认可,却始终不曾得到的幽怨与受伤。
是她的错,她根本就不了解内情,却爱屋及乌将独孤漠然的形象给美化了。
以为他现在对无忧好,以前就一直是好的。以为他们互不理睬,只是在孩子气地闹别扭。以为无忧不愿提他,是不肯原谅。
这哪里是他不肯原谅?分明是独孤漠然心狠,不肯给他和解的机会。
无忧之所以不想提起他也不肯解释,不过是因为害怕受伤。他怕自己就算解释了独孤漠然也不在意,因此衬得他像个乞求疼爱却永远都求而不得的可怜虫,所以他干脆止步不前吧!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无忧,我恨他!我以后不跟他说话了,我们不再理他了,呜呜呜……”明明就不是那样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刻竟止不住那股刀绞火烤般的疼痛心酸。
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这么多年是这么过来的,心就疼得像被人拿重捶狠狠的一下一下不停的敲打着。
独孤永夜说起这些事时,原本也是伤痛难忍的,可是拥着怀里放声大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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