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主眼睫微微向下,似是委屈,道:“那你这可得问我们盈姐姐了,她要杀谁可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
盈姐姐轻笑了下,很是满意。
九冬焱看着盈姐姐,问道:“这位姐姐,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啊?”
盈姐姐冷哼一声,道:“就冲你一句一声叫我‘姐姐’,我也要杀了你!”
九冬焱忽然笑起来。
盈姐姐冷眼看着他,斥道:“你笑什么?”
九冬焱笑了半晌方止,道:“原来姐姐是不愿承认自己老去了。”
盈姐姐瞪他一眼,袖中银针又齐齐发出,九冬焱急急躲过之时也发出飞镖,盈姐姐抱琴旋于空中,韵香阵阵,攸忽如蜻蜓点水,稳落于地上。
盈姐姐又抱琴而弹,但这琴却已不是在奏乐,而是发出冷如冰霜的银针!
九冬焱已是喝了酒的,却才又几番旋转急躲对方的银针,如今头又晕乎起来,他暗道不好,又只得硬着头皮而上,但他却忽然倒在地上。
“哒哒哒。”
外头响起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地又听不见声响,似是走远了,又似是停在了门口。
盈姐姐早已止住了手,却不管那马蹄声,只看着那小谷主,不明所以,因为那银针并不是她发出的!
小谷主笑道:“盈姐姐,你不是要杀了他么?莫不是瞧了他的模样舍不得了罢?”
盈姐姐惊讶道:“小谷主,这是你使的?”
小谷主瞪大眼睛,道:“盈姐姐,你自己使银花针,怎地嫁祸到我头上来?”
盈姐姐看向门外,这时候的门早已关了。
只见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推门而入,缓缓走来,但他却不似一般老人般佝偻着身子,他直挺挺的脊背无不透出十分威严来,似鹰一般的眼神直令人心中生寒。
盈姐姐见到老头子,急忙放下琴,恭敬地弯着腰,颖儿也跟着躬身迎接他。
那小谷主却笑靥如蜜,奔过去,双手勾着那老头子的胳膊,甜甜叫道:“爷爷,你怎地到此处来了?”
那老头子伸手摸摸她的脑瓜子,道:“爷爷我是来瞧瞧你这小鬼头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我哪里做了什么坏事了?爷爷,你就晓得说胡话。”
老头子指了指九冬焱背后脖颈处的银针,嗔道:“这银花针便是你使的,你如何不肯承认?”
小谷主笑道:“爷爷,你果真是厉害了,这么大老远地刚停下马来就知晓了我这茬了。”
老头子忽地冷冷对盈姐姐,道:“此人当杀。”
盈姐姐恭敬地道:“是。”
小谷主却一下子收回环在她爷爷臂上的双手,瞪眸微怒,道:“爷爷!”
老头子瞧她这副模样,笑问道:“你这小鬼头又想做些什么了?”
小谷主瞠目而视,明珠不解,道:“爷爷,我们找的东西和这人并无关系,为何还要置人于死地!”
老头子正色厉声道:“喝了这许多酒却还能躲得过银花针的人就该死!”
小谷主欲再言语,柜台后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乃是那老板听得他这言语害怕得不小心踢了柜台。
老头子闪电般地便把那老板给揪了出来,眼根微笑,道:“你出来得甚好。”
店老板方目缩色,身上颤抖不已,心中已悔青,正不知如何是好,那老头子忽然大笑起来,将他扔在地上,又从怀中摸出一袋铜钱扔在他身上,老脸大喜,又凑近店老板边低语了一番,店老板吓得连连点头称是。
那老头子点点头,饱经风霜的脸似乎生出一丝悲凉,但只一瞬,转眼又是一副古怪面孔,对着盈姐姐她们,道:“这里并没有荧丹玉,走罢。”
盈姐姐看了看地上的九冬焱,道:“那他?”
老头子摇摇头,又露出一丝狡黠,道:“莫要管他了。”
那小谷主见自己的爷爷放过无辜的人,一副天真稚气,喜笑颜开,道:“如此便对了,这才是我的好爷爷。”说着话,又蹦跳过去挽住老头子的手臂,向着门口走去。
九冬焱趴在地上似已酣然入梦,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夜已近四更,店内只留得老板和伙计瘫倒在地,俱是骨寒毛竖,老板又抖声吩咐伙计关了门去,待听得马蹄声已远,老板便将九冬焱背后脖颈之处的银花针拔了去。
但老板也只拔了九冬焱一人的银花针,其余的并不做处理。
他又合力将九冬焱抬至二楼房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生怕九冬焱醒将过来,也生怕扰了其他客人。
老板忽然叹息起来,店内哪还有什么客人啊,客人们瞧见却才那一番斗闹,早已都收拾包袱离了去。
老板接着好生吩咐伙计一番,二人心有余悸,惴惴不安,却又迫不得已,只得谨遵那老头子的吩咐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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