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搓着手你看我我看你,吓得脸色都变了,最后还是李尚书拍了桌子,和顺天府尹两个人即刻进宫请求陛见。至于皇帝知道了后会怎么样,俩人也顾不上了。
就在这二位大人进宫的时候,京城一座院子里,顾氏正冷着脸坐在花厅里,她的对面,是许久未见的顾如松夫妻。
这里是顾氏置办下的一处宅子,原本是想着给凌妙做陪嫁,亦或是给凌肃日后的妻子做聘礼用的。宅子不算大,小小巧巧的只有三进,但收拾得也算是精致利落。
因昨夜一场厮杀,别庄里死了那么多的人,顾氏将那些护院的后事托付给了凌颢,又叫锦儿当家的帮衬。
至于别庄,暂时是住不了的。那些仆妇丫鬟都吓得不行,人心惶惶的,凌颢也不放心她们母女两个再留在城外,便提议让顾氏和凌妙都住到定北侯府去。 顾氏当然不会答应——便是她没有和离,和凌颢也是叔嫂的名分,也没有个嫂子住到小叔子家里去的!更何况她和离了,严格说来,这个时候她和凌颢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了,住过去叫人怎
么说他?又怎么说她?
所以她坚决不肯。 听到了消息先后赶到了别庄的萧离和凌肃都明白她的顾虑,凌肃便将母亲和妹妹安置到了这座宅院,院子虽然不大,但好歹在城里,先就安全些。萧离虽然也有不少产业,但很明智地没有和大舅兄争
这个——他料想,顾氏也不会同意的。
凌颢无法,只能先顺着侄子。三个男人亲自护送顾氏母女俩回到了城里,萧离又调了不少王府的侍卫过来。他保护未来的妻子,这一点凌肃也说不出什么,倒是叫凌颢暗暗羡慕。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到了黄昏时分,宅子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顾如松。
自从上次顾如松对顾氏放了狠话一刀两断后,顾氏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兄长。
顾如松可不是来抚慰妹妹和外甥女的。 城里的流言沸沸扬扬,英国公和顾如松顾如柏等人都是身上有官职的,自然会听到。英国公顾栩回府后就狠狠地发作了一通英国公夫人,老夫人也是有了年纪的人,当着那么多的晚辈,一时气恼就晕
厥了过去。顾如松担心母亲的同时,对妹妹的怨恨越发打了——顾家几代人的好名声,都因顾琬染了瑕疵! 因此进门后,顾如松非但没有一句关切询问的话,反而开口就是问罪。他先还是坐着说,说到了激动处,索性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才指着顾氏痛心疾首:“当初我就让你不要和离,你非但不听,反而怨我不顾你的死活。如今呢,啊?和离的事情还没过去,又闹出什么贼人的事儿!京城内外,几时有过这样的恶事?你却不想一想吗,为何贼人别人不抢,偏生就去抢你们?还不是因为你们母女俩胆大
到想要独自撑着门户?如果还在凌家,贼人有这个机会吗?” 顾氏从昨夜起就没有好好休息,本就疲惫,听得顾如松的指责,当下就冷了脸,“大哥这话叫人寒心,亏你还是国公府的世子,是朝廷的官员!照你这样说,莫非贼人抢掠,还是被抢的人有错了?杀人
的,还要怪罪被杀的了?”
见她急了,世子夫人瞪了丈夫一眼,暗自怪他不会说话。明知道顾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怎不知道说话软乎些呢? 当下擦了擦眼角,对顾氏泣道:“妹妹别怪你哥哥说话不中听,他这是着急。你不知道,如今外边传的多难听!父亲今日回到府里,就与母亲争执了一场,母亲一怒之下晕倒过去,现下还病倒在床上。
妹妹,你哥哥是替你着急啊!”
“那我多谢了。”听见英国公夫人病倒在了床上,顾氏攥了攥拳,涩声道,“母亲怎么样了?”
世子夫人忙道:“太医说只是一时的气怒攻心,平日里又忧虑过度所致。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担心你和阿妙。妹妹……” 她顿了一顿,突然就抓住了顾氏的手,哀声道,“算是嫂子求你,为了母亲,你回去吧!一夜夫妻百夜恩,难道你就半分不念着侯爷的好处?你们当年也是恩爱过啊!你这样,一事接着一事,就算你不
顾自己的声名体面,就不能为你的侄女们想一想吗?” 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顾氏作势要跪,“妹妹,旁人我不管,只说明兰。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眼珠子似的看到大,如今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原本有几家门当户对的是有结亲意思的,可是自从你和离后,就都没了信儿……妹妹你也是看着明兰长大的,你忍心因你,耽搁了你侄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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