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轻轻摇头,“二婶放心,昨晚先生吃药把毒压制下去了,对我伤害不大。以后二婶若再有这样的想法,先告诉我一声,可好?”
“哎,哎,我真是老糊涂了,若是知道先生是中毒,我也不敢这么莽撞啊。”
“二婶别这么说,你是一片好心,我和先生心里都感激呢。”瑞雪安抚了云二婶两句,把手里的锦缎递过去,笑道,“刚才我在整理昨日收下的贺礼,看着这锦缎特别喜庆,就想着让二婶拿回去做套小衣裳,狗蛋儿百日时穿上,可是再好不过了。”
云二婶接过那锦缎,只觉触手软滑,颜色又鲜亮,脸上就带了笑,“我家狗蛋儿可是个有福的,在娘胎好吃食就不断,出了娘胎又得了新衣服。”
“二婶也有福啊,狗蛋看着就是个聪慧的,将来考个状元回来,二婶就是诰命夫人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云二婶就乐颠颠回家去了。
中午时,里正的孙子铁牛来送信,原来是里正留了赵丰年吃饭,瑞雪看着铁牛笑嘻嘻的,就好奇问道,“铁牛,怎么晓得这般欢喜,可是有何喜事?”
铁牛挠挠脑袋,“先生说要开私塾,铁牛有书读了。”
原来如此,趁着这样祭祖的时候,同村里人说这事,倒也合适,瑞雪把吊在井里的一条鱼提了上来,放在木头小盆儿里,递给铁牛,“拿回去给你奶奶添个菜色。”
“啊,是大鱼,谢师娘!”铁牛欢喜的端着盆子走了,瑞雪把昨晚单留出的半碗鸡肉热了热,又炒了个土豆丝,蒸了粳米饭。
可是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吴煜回来。就找去前院,这小子居然蹲在马槽子前边发呆,一见姐姐来了,脸上好似极委屈一般,扭过头去不肯说话。
瑞雪不知他闹了什么脾气,就哄道,“煜哥儿,怎么不回去吃饭呢,姐姐给你热了鸡肉啊。”
吴煜低着头不答话,瑞雪无奈,上前拉了他起身,说道,“谁惹我们煜哥生气了,跟姐姐说说。”
吴煜抬头看着姐姐满脸的真心疼爱,眼里神色复杂,半晌轻轻摇头,“没有,姐姐,我饿了。”
瑞雪不知这孩子为何不愿意说出生气的原因,也不好勉强,还道他是到了叛逆的年纪,有心事了,就笑道,“饭菜都在桌子上呢,咱们回去吃吧。晚上姐姐给你琢磨些好吃食?过两日,家里的私塾开了,你也去一起读书,不许偷懒啊。”
姐弟两个说着话,回去吃了饭。
第二日,村里开了宗祠,所有男丁都去跪拜祖先,里正和几位族老,望着修葺一新的宗祠,自觉完成了十余年的愿望,对得起祖先们的庇佑,欢喜激动的老泪纵横。
瑞雪在家里忙碌,照旧派吴煜去送了两样点心做祭品,晚间,初识情事滋味的赵家夫妻,温存过后,就商量起了诗会的细节,作坊已经建好了,扩展豆腐销路,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村里众人还眼巴巴等着进作坊做事呢。
翌日,是个难得的晴好天气,瑞雪把家里交代给张大河照看,就让钱黑炭套了马车,连同赵丰年和吴煜一起,一家三口往码头去了。
除了上元节那次进城,吴煜一直都没有机会出村走走,欢喜的趴在窗上往外探看,继而又换坐在车辕上,悠荡着双腿,小脸儿兴奋的通红。赵丰年眼角眉梢也都带着笑,不顾瑞雪的推拒,抱了她倚在怀里,两人坐在窗边,一同赏景,偶尔偷香一口,低语两句,别有一番甜蜜滋味。
很快码头就到了,吴煜先跑了进去报信儿,张嫂子和翠兰就接了出来,众人说笑两句,瑞雪也没进屋,直接同赵丰年去沛水河畔探看地形。
一路上,码头上的力工、小贩,甚至商家的小管事们,不断同瑞雪打着招呼,瑞雪笑着点头,偶尔闲谈两句,有那熟识的就问她要去何处,瑞雪明言,家中先生要办诗会,欲要找寻一处景致好,树荫多,眼界又开阔之地。
众人往她身侧看去,见得赵丰年眉目俊秀,气质儒雅,果真一副好文才的模样,于是肃然起敬,纷纷围上来问好,七嘴八舌说起四周的景致。
徐宽和马老六听得人报信,就喊了两句,散了众人,然后上前见礼,想起那日醉得人事不省,有些脸红,却也不扭捏,笑道,“那日喝醉,给妹子添麻烦了。不过,今日妹子要找景致好的地方,大哥我还真能帮上忙。”
瑞雪大喜,笑道,“那可太好了,若是地方合适,妹子再请大哥喝顿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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