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摇头,“我也不是说他马上就要娶新人儿,只不过,钱家一直就是他们两夫妻过日子,如今钱嫂子走了,只剩可心爹爹一个,这日子太孤单了,肯定不好过,若是有人来说媒…”
瑞雪脸也沉了下来,但是她虽说是可心的干娘,护着她、多疼惜是应该,钱家的事她就不好插口了,只得叹气说道,“罢了,世上本就没有长情的男子,咱们有啥资格拦着呢?”
翠娘也是叹气,说了几句闲话,就去作坊忙了。
自从大菩提寺也在赵家定豆腐之后,城里做素菜的铺子又有两家找来,那些家里有老人女子吃素礼佛的也常有上门来买的,赵丰年看准机会,在城南和城北个选了两个挨着菜场的小铺子,地方不大,用银子不多,但只卖个豆腐却是够了,每日早晨做好豆腐用马车运去,留个人手看着,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卖完了,极大的方便了各个买家。
又因为豆腐美味又便宜,各个大户人家也渐渐习惯买回去做下人们的菜色,于是作坊的生意更加兴旺了。月底发了工钱,新收的五人第一次拿了工钱,欢喜的嘴角都合不拢,再听得下个月就要涨二百文,简直都要跳起来。
英子和石榴亲手接了瑞雪递过来的胭脂水粉和银簪子,差点欢喜的淌了眼泪,不知道多庆幸,能被选进铺子做工。
第二日带了簪子在村里走动,更是惹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儿羡慕的眼珠儿发红,鼓足了劲儿,等着下次再招工。作坊里人人都得了实惠,得了脸面,忙起来越加卖力气,脚下生风一般。
村子里众人也都忙着修理犁杖、农具,开始了春播,到处一片忙碌景象。
这一日村里有喜事,云小六在本家排行第四的亲哥哥成亲,赵丰年提前两日就给他放了假,瑞雪也备了份厚礼送去了,结果云小六的娘,拉着瑞雪闲话半晌,瑞雪猜得她是有事相求,她又着急回家做晚饭,就笑道,“婶子,可是有事要说?若是我能帮得到的,尽管直说就好了。”
云小六正好从搬了一盆碗筷从门外进来,听得瑞雪这么说,也帮腔道,“娘,我们老板娘最是心善,你有事就说吧,别磨蹭了,家里还等着老板娘吃饭呢。”
小六娘瞪了小儿子一眼,转而笑道,“老板娘啊,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求你件事,能否让张家媳妇儿来助忙一日,我听得她做菜的手艺好,我们小四儿的丈母娘是个挑剔的,极好颜面,我想着待她来送亲时,若是见得席面好,就好答对一些。”
瑞雪不知张嫂子那里如何,是否肯过来帮忙,于是笑道,“婶子,我有些时日没去铺子了,也不知生意如何,能否离得了张嫂子,待我晚上问问,再派人来给婶子送个信,可好?”
“哎,哎,”老太太听得她这般说,就觉得有了五分希望,连忙应下了,送她出门,云小六也跟在后边,瑞雪就嘱咐他道,“别忘了同高管事说一声,万一大伙儿忙忘了,赶车去送豆腐,岂不是没车接新娘子了。”
云小六笑嘻嘻应了,瑞雪到家吃了饭,听得张嫂子回来,就去了西院,同张嫂子坐在一处说话,提起这事,张嫂子笑道,“铺子里倒不是离了我不行,妹子若是同意,我就去,云家婶子平日也是个善心肠,助助她也是好事。”
瑞雪点头,“原本我想去帮忙,结果人家云婶子根本看不上我,点名要你。”
张嫂子哈哈笑道,“谁敢求你这老板娘去下厨啊,我去就行了,这些时日菜色也没少学,正好去大展身手,让她们开开眼界。”
瑞雪也笑起来,“那明日我去码头。”
两人正说着话,正好吴煜同大壮、黑子跑完步从门外进来,一水儿的大红宽松衣裤,腰上扎了巴掌宽的玄色腰带,看着就是精神抖擞,喜得张嫂子拉过儿子,替他擦汗,摸了两把那衣衫,就笑道,“这两个孩子跟着煜哥儿可是沾了福气了,但凡吃穿,妹子可是没少过他们的。”
“不过是两身棉布衣裳,哪能只煜哥穿着,让他们眼馋,这都是穿得一样,一水儿的俊朗小伙子多好。”
三个小少年被夸赞,有些脸红,吴煜就道,“姐,回家吧。”
瑞雪起身,辞了张嫂子,边说话边往回走。
第二日,瑞雪同翠兰起早去了码头铺子,换了张嫂子去云家,栓子见得师傅极高兴,捧了这些日子的课业出来,瑞雪翻看了看,夸赞了两句,又留了些新的,然后就同翠兰忙碌了起来。
不知是碰巧,还是她财气旺,这一日的码头比之往日都要热闹许多,不只货船接连不断靠岸,就是客船也有十来只,铺子里南屋爆满,瑞雪炒了几十盘菜,又照料了北屋一众力工的吃食,就觉累得头晕眼花,坚持着到得晚上关了铺子。
回到家里,又听说可心有些发热,赶去云家探看时,云家婆媳都极是着急,桂花把可心抱在怀里四处走动摇晃,可是孩子热得难过,依旧哭闹不休。
见得瑞雪来了,云家就像见了救星,桂花儿差点哭了出来,直道是她不好,昨晚没看好,孩子许是受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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