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也是随口说说,见他还当了真,心里更是甜得要淌出蜜来,三两下穿了衣衫,洗漱之后,就去灶间做了炖营养又丰富的早饭,当然不能缺的,就是四碗金黄软嫩的蛋羹。
一家人吃了饭,安伯夹了棋盘,去找闫先生打发空闲,赵丰年听得瑞雪说起奔雷神骏,心下也对那传说中的千里马很是好奇,就要吴煜带他去马厩看看,吴煜满心不愿,生恐他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瑞雪好笑,敲了他的头,“放心,那是姐送你的,掌柜的不能抢啊。”
有了姐姐的保证,吴煜这才同赵丰年一前一后出了二门,结果两人刚走至东厢门口,就见里面出来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几日未曾出现的巧儿。
赵丰年立时像见了瘟疫一般,扭头就回了账房,吴煜暗暗咬牙,想起姐姐的嘱咐,也是冷哼一声去了马厩。
巧儿愣了半晌,脸上居然浮上了一抹喜色,她这几日在家里藏着,受着爹娘的责骂,兄长的抱怨,心里羞恨欲死,恨吴煜坏了她的好事,也恨赵丰年不解风情,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她可太清楚不过了,若是这事被人传出去,她就更没脸活着了。
可是,一连过了三四日,村里都没有什么动静,云家几人就活了心思,云强出去转了一圈儿,回来就道,“那日之事,许是有些什么内情才没啥闲话儿传出来,巧儿回作坊去走动看看就清楚了。”
云三爷老两口都是赞同,于是,巧儿磨磨蹭蹭进了赵家门,结果石榴金枝儿等见了她,一脸关切的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好几日未来上工,末了还嘱咐她道,“掌柜的和老板娘虽然心善,咱们也不能太过出格,拿着工钱,总要多做些活计,不可偷懒。”
巧儿口里诺诺应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难道那日之事果真没有被人看到,她以后还有机会继续留在作坊里?
她一边忙碌着活计,一边后悔,当日跑的太急,应该好好探探赵先生的口风的,说不定他也有些心思,碍于被妻弟撞破才不得不装成那般嫌恶模样。
她心里胡思乱想,手下就没了个准头,在碰翻了一盆豆浆后,被英子撵出来洗豆腐布,这才与赵丰年、吴煜两人打了个照面。有了先前诸多假设,在她心里,赵丰年扭头而走,自然就成了不方便多言,吴煜那般不满却没发怒,也是被暗地训斥过的关系。
她兀自欢喜着,哪里知道,这两人没有立时打晕她,扔出去,不过是碍于瑞雪死活要留下她做个消遣罢了…
很快,彩云去前院时见了巧儿回来,就飞跑回去把这消息禀告给瑞雪知道,瑞雪正无聊的翻着针线筐,打算缝个荷包,彩月拿了一堆平日做衣衫剩下的边角料,叽叽喳喳的嚷着,这个料子好,那个颜色不错,瑞雪听着也觉来了几分兴致,待听得彩云说了这事儿,就放了针线,笑道,“这作坊又不是她家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去前院告诉刘嫂,带她进来说说话。”
彩云应了,刚要往外走,彩月却从炕沿上跳下来,嚷道,“我去,我去,我要看看那女人多厚的脸皮。”
说完,就乐颠颠跑了,彩云无奈,低头行礼替妹妹认错,“夫人,彩月性子急躁…”
瑞雪猜得她要说什么,笑着摆手,“罢了,这丫头性子活泼,有她在,这院子还热闹些,至于出门时,你多看着她,别惹了什么麻烦就行。”
彩云连忙应下,心里感激,上前动手整理布料,挑了两块巴掌大小的墨绿锦缎,又配了两样浅色的绣线,笑道,“夫人不如绣个并蒂莲的花样儿,给先生戴吧。”
瑞雪想起赵丰年每次见得吴煜腰上那荷包的神色,都好似要抢过来一般,就笑着点头。
前院,英子正帮着巧儿在晒豆腐布,见得彩月过来,就问道,“可是老板娘,有事吩咐?”
彩月扫了一眼旁边的巧儿,说道,“刘嫂,夫人要你带着巧儿去后院说话儿。作坊里谁走了,谁又来了,怎么也要同主家说一声,不能乱了规矩。”
英子脸色一红,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说道,“哎呀,瞧我这脑子,一忙起来就忘了正事了,我这就带巧儿过去啊。”
彩月笑嘻嘻拉了她的手,“夫人说过刘嫂的针线特别好,我和姐姐要给夫人绣件夏衫,刘嫂什么时候得空了,可要指点我们一下啊。”
英子会意,知道这小丫头是想告诉她,夫人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针对的只是另一个对象,巧儿。
彩月眼角瞄着巧儿脸色不好,心下暗爽,又闲话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英子洗了手,摘了围裙,不容巧儿犹豫,就拉着她往后院走,巧儿有些心慌,猜测着瑞雪是否知道那日之事,想要处置她?
赵丰年核完最后一本账册,伸了个懒腰,侧耳听听院子里很安静,就想回后院看看瑞雪在作何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越想躲谁越是要碰到谁,一开门就与心里忐忑的巧儿碰了面,他想要立刻关门,又觉英子在一旁看着,有些损了他掌柜的颜面,就硬着头皮出了门,微微点了下头。
巧儿眼睛亮得像要着火一般,三两步就跑到了他跟前,颤着嘴唇,低声说道,“先生,夫人唤我去说话,我…我怕…”她故意做了那般柔弱模样,声音也越发娇滴滴,软糯糯,分外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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