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娘气红了眼睛,一巴掌就抽到他脸上,连连大喊,“不准娶,不准娶。”
钱黑炭左右躲闪着,刚要抱头鼠窜,云强媳妇已经喊道,“孩子他爹,你快护着咱们新妹夫点儿啊,这脸打肿了,成亲之时可就不好看了。”
云强有些不情愿,但是,在妹子生死面前,到底还是选择了接纳这个窝囊的妹夫,他上前扯了钱黑炭护在身后,一伸手推开了状若疯魔的刘七娘,怒道,“不知礼的泼妇!夫主娶新妻,也是你能管得?还不给我住手。”
里正喝了口茶,状似极关心的说道,“钱家媳妇儿怕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强子媳妇送她回去歇歇吧。”
云强媳妇立时会意,扯了兄弟媳妇和婆婆上前,半是强迫半是劝慰的拉着刘七娘出了门,刘七娘高声咒骂着,但是也挣扎不得,很快就离了院子,被扔回了自家。
钱黑炭见此,愚笨的脑子居然难得精明起来,仿似一瞬间就直起了腰,上前给云三爷和一众云姓族人见礼,满口答应明日送二两聘银,后日就迎娶巧儿进门。
至此,众人都以为这场丑事,完美的落了幕,除了里正几个长辈犯愁如何去赵家赔礼,如何嘱咐众人守口如瓶之外,别人都已经开始盘算,后日喝喜酒要送多少贺礼,却不知更精彩的大戏才刚刚开始。
这个夏日的清晨,是清爽而宁静的,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的颜色,鸟雀尚在温暖的小窝里酣睡,不曾跳出来四处欢畅,赵家前院作坊里就已经开工了,男子们磨豆浆,压豆腐,女子们则在给豆腐分块,整理豆腐步,偶尔招呼上门抬豆渣的乡亲,处处都是一片忙碌,金枝儿和石榴,没见得巧儿人影儿,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古怪,说不清是怜惜、鄙夷还是感慨,手下不耽搁活计的时候,就头挨着头低声嘀咕两句,英子想起家里的那副银镯子,就上前嘱咐道,“昨夜之事,老板娘那里恐怕还是不清楚,她待巧儿可是不薄,若是知道定然恼怒,巧儿到底太过忘恩负义了,咱们可不能那般,以后都要多长个心眼。”
石榴就道,“英子嫂子说的对,以前都觉巧儿是个可怜的,没想到还藏了那般大心思。”
金枝儿扫了一眼作坊那侧忙碌的男子们,低声道,“听说昨晚钱师傅睡在新亲家里了,他也不知前世积了什么德,这辈子居然享了这样的齐人之福。”
英子却不这么认为,微微一笑,“那可未必是福。”
这时又有乡亲上门挑豆渣,她们也就散了去招呼,这话题就此打住。
瑞雪昨晚“打老鼠”打的浑身舒爽,水田恢复生机又指日可待,早起还没睁开眼睛,嘴角就带了笑,引得赵丰年抱了她在怀里,亲了两口她那红润的脸颊,没想到天雷居然勾动地火,身下很是难耐,就盯了那凸起肚皮之下的儿子,暗暗抱怨,“儿子,老爹我为了你,牺牲良多啊。”
瑞雪坏心引逗他,越发斜眼看他,笑得媚而娇羞,赵丰年惩罚似得又重重亲了她两口,飞快爬起去东间哀怨的洗了个冷水澡。
瑞雪咯咯笑得欢喜,慢悠悠起身,在彩云彩月照料下,洗漱换衣,然后下厨去张罗了几个精致的小菜,配了小米粥和两盘生煎包子,摆了大半桌子。
吴煜昨晚忙碌到半夜,早晨就要偷懒不起,安伯扯了他的领子扔了出去,到底绕着自家跑了几十圈,又被安伯折柳为剑,刺得狼狈不堪,如此一通折腾下来,肚中饥饿得狠,跑进院子,也来不及洗手,飞奔到桌前就捏了个包子往嘴里塞,烫得嘶嘶不停。
瑞雪好笑,拍掉他还要去抓豆沙饼的脏手,撵了他去洗手,惹得他嘟囔,“我替姐姐忙碌半宿,姐姐不说奖励,还这般吝啬,天下真是没有比我更可怜的弟弟了。”
“你日日有书读,有新衣穿,有好吃食添肚子,若是这还叫可怜,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当这可怜人呢,赶紧洗手去,一会儿还有事交代你去做呢。”
“什么事?姐姐可是要抓那坏女人来赔罪?”吴煜一听还有任务,眼睛都放了光,只让瑞雪反省,是不是平日教育失败,怎么好好一个小子,居然变得这般八卦。
“抓她来干什么,平白污了我的眼睛,以后自有人代替咱们治她。我是要你去钱家门外走走,今日那刘家必定会来人,若是有个什么热闹,回来学给我听听。”
吴煜听见有热闹可看,就笑嘻嘻道,“不如我扶姐姐一起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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