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坐在椅子旁边做针线,偶尔拿起蒲扇替主子赶赶苍蝇,见得赵丰年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赵丰年示意她噤声,别吵醒瑞雪,然后就坐了她的位置,接了扇子,轻轻摇起来,日头渐渐移到正中时,树荫就遮不瑞雪头顶,他又找了油纸伞出来,举在手里,只盼那阳光不要把酣睡的妻儿晒醒,轻轻吹过的夏风最好也能更温柔一些…
彩云彩月在灶间里忙碌着炒菜做饭,偶尔探头看上一眼,小丫头心里都是满满的羡慕,彩月直肠子,就道,“我以后找夫主,也要找个对我好的。”
彩云听得脸红,瞪了妹妹一眼,“不知羞,这话也是随便说的?”
彩月不服,“姐姐就会训我,你心里不是也这般想?”
彩云弯腰把锅里的菜色盛出来,倒水进去刷锅,轻声道,“找个什么夫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一辈子伺候夫人和先生。”
彩月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被卖掉的惶恐,和进了赵家之后的安逸,也是点头,“嗯,伺候夫人和先生一辈子,夫人要咱们嫁谁就嫁谁,夫人那么聪明,一定不会看错人。”
姐妹俩打定了主意,就欢喜忙碌起来。
瑞雪睡得香甜,哪里知道,有两个小丫头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放到了她的肩上,她梦里正抱了个白胖儿的小男孩在桂花树下散步,孩子抓了落下的桂花瓣,就往嘴里塞,她柔声哄劝着,要他吐出来,孩子却伸手指了她的背后,她回身一看,居然还有个小女孩磕磕绊绊,一边喊着娘亲,一边往她身边跑来,她惊得顿时醒了过来,见得眼前的油纸伞,一时又不知身在何处…
赵丰年见她醒了,脸上神色不好,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胸口,笑道,“别怕,你在家呢,太阳晒了,我才撑了伞。”
瑞雪坐直身子,四处瞧瞧,果然还是自家院子,就拉了赵丰年的手,有些心神不宁说道,“掌柜的,你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不是龙凤胎啊?”
“龙凤胎?”赵丰年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肚子,极是惊喜道,“你是说里面有一儿一女?”
瑞雪无奈,这当爹的都这么贪心吗,恨不得她一起生十个八个才好呢,她伸手拍开他的大手掌,嗔怪道,“我是梦里见得两个孩子,当不得真的。”
“梦里?”赵丰年有些失望,转而又欢喜起来,“很多时候,梦就是征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请安伯来给你诊脉。”
瑞雪有些害羞,拉了他道,“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不过是个梦,哪里能当真,就是要诊脉也要再过两月,现在孩子还小呢。”
赵丰年从妻子怀了身子,就在矛盾,一时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一时见得可心那般玉雪可爱,有想要个女儿,最后虽说还是想要儿子的心思占了上风,但是到底有些遗憾,如今听的有可能儿女双全,哪里忍得住,安抚了妻子几句,就快步去找安伯。
安伯同几个邻居老头儿坐在门外大树下闲谈,说起南方的新奇习俗,听得几个老头儿都是羡慕不已,他正飘飘然,见得赵丰年一脸急迫,还以为瑞雪出了什么事,立刻站起道,“怎么,可是伤到我徒弟了?”
赵丰年也不好多说,就道,“马上要吃午饭了,安伯正好也给内子诊诊脉。”
老爷子放心许多,同一众老头儿打了个招呼,就迈步慢悠悠进了后院,赵丰年见得没了外人,就赶忙说道,“老爷子,你快看看内子是不是怀了双胎?”
这些时日,瑞雪吃好睡好,也不再孕吐,老爷子还真有段时候没有关注自家徒儿长的如何了,听得赵丰年这般问,就果真要瑞雪伸出手臂,搭了脉,半晌收回手指,猛然哈哈大笑出声,连连喊着,“这可真是赚了,一儿一女,两个徒弟啊!”
美梦成真!赵丰年也是欢喜的疯了,顾不得还有老爷子在跟前,一把将瑞雪揽在怀里,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他赵丰年从今日起就是有儿有女有妻的男人了!
吴煜满头大汗的从二门进来,见得院子里如此情景,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瑞雪红着脸推开赵丰年,理理鬓角垂下的碎发,起身一边往灶间走,一边道,“我再去炒两个菜,马上就吃饭啊。”
赵丰年跳起来就拦了她,“不行,不行,你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呢,绝对不能受累,我去做,我去做,你回屋坐着,先吃点心,别饿到我儿子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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