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将军夫人揽了侄女,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是她陈霜月,自己耐不住寂寞,自甘下贱,同护卫有染,只受了几下杖责,这处罚已经很轻了,我派车送了她回家,也是仁至义尽。再说,我们如何能料到,她会半路与奸夫私奔?你表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必定不会怪咱们的。我们兰儿这么乖巧,他怎么舍得生气,你啊,就好好养好身体,等着年底满了十六岁,姑姑就做主,让你表哥娶你,省得你将来嫁去外人家受苦,一辈子在姑姑身边,岂不是最享福。”
“嗯,姑姑最疼兰儿了。”柔兰害羞的垂了头,又往姑姑怀里靠了靠,那半垂的眼眸,却激动地抖个不停,算计了几年,一步步向前摸索,不就是为了那一日到来…
绿蕊猜得将军夫人听得她回来,必定要唤她去问话,所以,吃了一碗米粥,就忍着疼意,换了一身衣裙,一听小丫鬟来禀报,就扶了春莺慢慢去了主院。
将军夫人见得她脸色煞白,行礼时,甚至额上都见了汗珠子,就问道,“怎么,绿蕊姑娘身子不舒坦?”
绿蕊连忙回道,“谢夫人惦记,回来的路上,马车太过颠簸,不小心磕伤了腰,让夫人见笑了。”
将军夫人挑挑眉,也没有再问,笑着请她坐下,绿蕊这才又给柔兰见了礼,然后坐在最下手的位置,春莺就站在了她身后。
将军夫人寻了几句闲话说完,话锋一转,就提起了正事,“绿蕊姑娘,怎么独自一人回来了,桂嬷嬷在哪里,她年纪那么大了,身子可好?”
绿蕊笑道,“嬷嬷年纪大了,身子确实有些不好,半路见得一处小村庄,风景好,民风也淳朴,就停下要住一段时日,她生怕少将军惦记我们小姐的安危,就派我先回来了。”
这话别说将军夫人,就是门外站着的丫鬟们都是撇嘴不信,那老嬷嬷当日听得自家小姐被赶出府,失了踪迹,差点上前厮打她们夫人,哭闹不休,后来更是不顾老迈之身,四处去寻找,如今他们小姐生死未卜,她怎么会因为哪里风景好就停下寻找了?
将军夫人心里冷笑,嘴上却应道,“桂嬷嬷身子不好,这般将养些时日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她停在哪里了?若是风景当真那般好,咱们府上也派人去建座宅院,以后去游玩几日。”
绿蕊有些慌乱,眼珠儿转了转,就道,“夫人也知道,奴婢不识得几个字,那处是哪里还真没记清楚,不过才住了一晚,嬷嬷就把我打发回来了,我也正懊恼呢,以后若是再去寻嬷嬷,可就不容易了。”
这借口比之刚才更是蹩脚,这下连春莺都是翻了个白眼,柔兰眼角扫到她脸上,又微微低了头。
将军夫人也不耐烦再打哑谜,冷哼一声,直说道,“绿蕊姑娘怕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吧,难道你还嫉恨当日我责打你们小姐?说实话,我当时也是气极了,不曾仔细安排,若是多派些人护送,也不至于让她同武大一起私奔了,闹得如今我当了这恶人。你们要是能找到她,可是再好不过了,将军回来,我也有个好交代。”
绿蕊眉头挑了挑,就是不应声,小姐刚走丢的时候,她和嬷嬷仔细琢磨过这事儿,怎么都觉得平日柔弱老实的小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事,多半与这将军夫人有关,虽然她们没有证据,又逼问不得,但是,心里却都存了这个怀疑。
此时她若是再把实情说出来,怕是小姐那里,立时就有变故了。
当然她也不是多心疼小姐,只是,有小姐活着一日,她就有希望嫁个少将军做妾,为他生儿育女,若是小姐死了,少将军娶了这表小姐,她可就彻底没希望了。
将军夫人也是恼怒,但是又不能责打逼问绿蕊,只得撵了她出去,绿蕊也没有多话,行了一礼就扶了春莺出去了。
很快那老婆子也赶了回来,见得将军夫人脸色不好,就上前道,“夫人,护卫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怕是事先都得了嘱咐了,您看,这事要怎么办?”
将军夫人眉头皱得死劲,眼睛半眯着,心里转了又转,也是没有好办法,若是平日,哪怕抓了绿蕊严刑拷打都行,过后处置得不留痕迹也是没事了,但是,说不定这几日将军就要回来,若是留下蛛丝马迹,反倒牵连出前事来,那可就不妙了。
她正犹疑不定,柔兰却在一旁,扯了她的袖子,低声说道,“姑姑,兰儿刚才瞧着那丫鬟春莺好似和绿蕊姑娘不是一条心,不如,姑姑唤她来问问?”
老婆子想起刚才去护卫住的排房时,听得他们那些打趣之言,立刻大喜,说道,“表小姐这主意好,刚才老奴在护卫那里,听得几句闲话儿,好似这春莺对武十一有些心思,常去献殷勤,夫人不如…”
将军夫人会意,脸色就现了喜色,“待得晚上,那绿蕊睡了,就把春莺姑娘叫来问几句吧。”
“是,夫人,老奴办事,你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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