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赵丰年和吴煜就窜了过来,赵丰年抓了他的袖子,嘴唇哆嗦着问道,“安伯,发现什么了?”
吴煜也高声问道,“安伯,你快说啊,我姐姐去哪了?”
安伯指了半人高位置的一处岩石,说道,“这岩石上,还留了些药粉,我估摸着雪丫头当时是站在洞口,把药粉撒在这里,然后借着风力吹进洞里了。若事情真是如此,那这些血迹兴许都是武二的,雪丫头可能没受什么伤。”
赵丰年立时伸手在那岩壁上抹了抹,指缝儿间果然有微微的白色痕迹,他眼里的希望瞬时就亮了许多,转身顺着洞里的那滩血迹开始,慢慢蹲身往外挪着,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希望能发现新的证据。
很快,那山坡上剐蹭的血肉上,被他发现了小小的衣衫碎片,除了瑞雪那件外衫的织锦细丝,最多的还是黑色棉布,正是武二身上那件,如此说来,瑞雪定是利用武二下了这山坡…
赵娘子兴许没有死!
众人一听得这消息,顿时欢声雷动,听得老爷子吩咐要查找痕迹,都四散开来,几乎是一寸一寸地皮的翻找着,很快,又有两处血迹被发现。
一处伴随着野狼的爪印,一处则极轻微,只在几株扑到的野草上才有一点点血迹。
如此一来,意见就有了分歧,有人说,曾听过老人传言,野狼是不吃怀了身子的女子,赵娘子怕是吓昏了,被野狼叼到狼窝去了,有人却说,兴许她是钻进树林躲避野狼了。
赵家几人商量了一下,安伯带一半人手和村里人去狼窝探查,赵丰年和吴煜则带另一半好手顺着草丛上的痕迹往树林里去寻。
众人约好,天黑之时在此聚齐,然后就各自分开了。
青衣大汉里有一个是擅长追踪的好手,犹豫着要不要挑头儿帮忙搜寻,毕竟他们是来帮忙的,听命行事没有错处,如若擅作主张,出了事情,自家主子可要受埋怨的,但是,他这大半日眼见着,赵家众人如此绝望心伤,心里也难免跟着唏嘘,左右想想,还是追上最前面仔细打量草木的赵丰年,拱手说道,“赵公子,小的以前学过几日追踪之法,若是公子不嫌弃,小的…”
赵丰年此时就是病急乱投医,若是谁说求佛能保佑瑞雪平安,他立时都会跪下磕头无数,此时听得这人说有追踪之法,哪里还会有什么嫌弃之意,简直大喜过望,立时抓了他的手,“兄弟,我绝对信你,我只求快点找到我的妻儿,只要兄弟尽力而为,我们赵家绝不会望了兄弟今日的援手之恩。”
那青衣大汉没想到会得了如此全然信任,自觉身上担子重了许多,郑重应道,“公子放心,小的必定竭尽全力。”
他说完,就在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子,沾了些药膏抹在鼻下,仔细揉开,然后就如同一只找寻牛奶的小狗一般,弯腰躬身,脖子抻得老长,四处嗅闻开了,若是平日众人一定觉得这样子极好笑,但是此时人人都知道,这是救命的本领,于是,紧紧跟在他后边安静前行…
再说,瑞雪进了树林,一路倒是极幸运的没有遇到任何大野兽,偶尔一两只兔子山鸡跑过,只是虚惊罢了,但是她同样又是极倒霉的,因为…她走了反方向。
平日在家里,她总是记得那日头从东山上升起,要回家自然要向着相反方向走,可惜,她却没想到,武二扛着她来到的这座山是在村子西边,她再往西走,不但回不了家,反倒会越来越远。
昨晚在武二手里抢了两个包子,经过这大半日的跋涉,已经彻底消化干净了,肚子抗议的咕噜噜叫个不停,瑞雪盼着能遇到一株野梨树或者什么野果子,但是天不遂人愿,别说果树,就连山里最多的狗枣都没见到一丛,这实在是令人泄气。
肚子里的孩子渐渐开始不安分起来,不时的踢踢打打,让她本来就疼痛的双脚,不时踉跄欲倒,最后实在撑不住疲惫,就靠坐在一株大树下,打算想想办法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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