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终于所有的稻粒都脱了下来,装到了麻袋里,那舂好的白米,除了下锅的,还剩了一袋儿半,怕太阳晒了,容易变粉,就搬到树荫下。
年轻小伙子们急于吃到白米饭,嘻嘻哈哈哈洗了手,就都过来帮忙摆桌椅碗筷,很快,每个桌子上都放了一只一人合抱的大陶盆,里面装了上尖儿的白米饭,隐隐散着热气,周围则是大碗的红烧肉,茄子烧肉段,蘑菇炖小鸡,外加一盆老黄瓜肉片汤。
菜色不是多精美,但是极其实惠,只看那大碗大盆,就让人觉得饱足,上了年纪的长辈们都倒了酒,赵丰年端起酒杯,笑道,“这几日辛苦大伙儿了,别的不多说,干了这杯酒,就放开肚子吃吧。”
众人都是跟着笑了起来,喝干碗里的美酒,菜都来不及吃一口,就伸手去盛那白米饭,筷头儿窝起一口吃进去,立时大声叫好,“真香,真好吃。”
瑞雪带着几个孩子照旧在木榻上摆了小桌子,可心抱了个骨头,啃得是满手的油,彩云彩月在一旁照料着,瑞雪不时夹了菜给几个大的,听他们说起玩闹趣事,也跟着笑得欢喜。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剑舞和琴心正坐在一丛灌木后,吃着干饼就着凉水,鼻子里嗅着饭菜的香气,越觉难以下咽,琴心年纪小些,就道,“舞姐,要不然咱们装成是过路的,讨口热水喝…”
剑舞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有两个年轻女子结伴赶路的吗,铁公子说赵家还有个前辈高人在,咱俩一路面,怕是人家就认出来了。”
琴心揉揉咕噜噜抗议的肚子,刚要认命的去吭干饼,就听身后有人说道,“你们口中那前辈说得是老头子我吗?”
剑舞琴心身形就是一僵,下一瞬立时去摸身侧的长剑,可惜身后已经有两只尖锐的物事顶住了他们的腰,“别动,小姑娘,老头子我不想伤人,不过,你们要好好说说,为何暗中盯着赵家啊?”
剑舞悄悄给琴心使了个眼色,装作开口应对,“前辈手下留情,我们没有…”她话说到这里,已是猛然打滚避开身后的威胁,身形一展,就汇合了同样跃起的琴心,射向后面的密林。
可惜,她们的打算挺好,却在跑出三十几丈远之处,突然咕咚前扑倒地,两人摔在一处,都是浑身酸软,手脚半分都抬不起来。
两人看着慢悠悠走到他们身前的老头儿,眼里闪过一抹惊恐,但是迅速掩去,琴心恼怒道,“你居然下药?”
安伯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说道,“我一个老头子,跑不过你们这些年轻小辈儿,只好用点儿小手段了。说吧,你们到底为何窥探赵家?”
剑舞眉头轻皱,问道,“老爷子是赵家住的那位前辈吧?”
“哦,小丫头知道得很清楚啊,打探过赵家?”安伯眼睛微微眯起,脸上虽是笑着,但手下却是贴在了布靴之侧,显见她们一句说不好,就要遭殃。
剑舞赶忙道,“老爷子,我们身上有铁雄铁公子给您的信?”
安伯挑眉,把手收了回去,就去翻剑舞背上的布包,果然最上面就是一封信,他拿出扫了两眼,就转而又在腰上的布袋里捡了个小瓷瓶出来,轻轻在两女面前晃了晃,不过片刻,两女就觉身上重新恢复了力气,翻身坐起。
安伯哈哈笑道,“你们两个丫头早说清楚,不就没有这误会了,都是一家人,看这事儿闹得。”
剑舞和琴心也是脸色尴尬,她们毕竟是铁雄要请来当护卫侍女的,结果近日一照面就被人家的一个老头儿放倒了,无论如何,这都是大失颜面的事啊。
安伯是个老江湖,如何猜不到她们的心思,就又说道,“你们两个丫头的轻身功夫真是不错,红玉楼果然是卧虎长龙之处啊,我这老头子,若不是事先用了药粉,还真拿不住你们。”
剑舞琴心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树叶和灰土,就道,“今日多有打扰,还望老前辈恕罪,晚辈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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