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就又靠在一处说话儿,瑞雪伸手揪了孩子爹的衣襟,一边瞧着上面精致的云纹,一边说道,“安伯的友人来了,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兴许是和尚啊,要吃素菜?”
赵丰年挑眉细思片刻,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就道,“安伯没说请家里来招待?”
“没有,安伯说不必我惦记,”瑞雪抬起头瞧瞧门口,然后趴在赵丰年耳边轻轻笑道,“你说,能不能是峨眉道观里的师太来了,年轻时候和安伯有些纠葛,如今老了,想重拾情缘…”
赵丰年听得是哭笑不得,伸手想敲她的脑门,又有些舍不得,只得轻轻揉了两把,说道,“别乱猜,出家人都是敬神礼佛的,别造口孽!再者说,这天下也没有叫峨眉的地方啊,你在哪里听说的,是个庵堂?“
瑞雪也是想起这里是另一时空,俏皮的吐吐舌头,赶紧转话题,“稻米都给大伙儿发下去了?”
“嗯,发完了,作坊里几人都多发了十斤白米。”
“那就好,明日再给徐大哥、马大哥,还有马十一家里都送些,城里的程掌柜那里也不能忘了。”瑞雪一家家数下来,又说道,“掌柜的,你说这时节,正是新棉下来的时候,旧棉想必价格要降一些吧。不如咱们出银钱要徐大哥他们去南边,把要舍出去的棉花和布匹买回来?”
赵丰年点头,“你若是不提,我也要说这事,这段时日采买,确实能省不少银钱,咱们按照比市价低一成的价格收,他们多少也能赚上一笔。”
“那明早儿就请张嫂子捎信给徐大哥和马大哥,请他们晚上来喝酒,把这事儿说说,他们必定愿意的。等棉花和布匹买回来就早些舍出去,别等得天冷了,就晚了。”
“好,听你的。”
夫妻俩正依偎在一处,说得欢喜,突然听得窗外有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你别扯我的衣衫,我就是听听姐姐醒了没?”这明显是妞妞的声音,不出所料,同她一起的就是吴煜,这小子正是变声的时候,嗓门好似一夜间就粗哑了许多,怎么压低都听得清清楚楚,“姐姐还没醒,你别去吵她,再不听话,小心我揍你!”
“哼,”妞妞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揍你还差不多!”
“那就打一场!”
“好,打就打!”
“走,去前院!”
两人吵着嘴,又离开了。
瑞雪轻笑,“妞妞这丫头就是个直肠子,总是被煜哥儿牵着鼻子走。”
赵丰年是一贯不喜夸赞小舅子,挑了挑眉头说道,“性子直了好,省得还得猜着心思,太累。”
瑞雪当然知道他是暗指吴煜心思深,却当做没有听出来,起身整理鬓发,说道,“该是申时初了吧,晚上做几个好菜,咱们自家人也庆贺一下丰收。”
赵丰年不舍得她累,就道,“让彩云彩月去忙,你坐在一旁看着些就是了。”
“知道了,你账房的事情都处置好了?”
“没有呢,我也去了。”
夫妻俩下了炕,彩云彩月立刻端了水盆进来,先伺候着赵丰年洗了手脸,送了他出门,瑞雪这才重新绾了个简单的螺鬓,用两只银簪固定好,又换了粗布衣裙去灶间,正琢磨做些什么菜色,妞妞就满脸带笑的跑了进来,喊道,“姐姐,我饿了。”
吴煜随后进来,皱着眉头嘟囔道,“就知道吃,比猪还能吃。”
不必说,他们之间的争斗,以妞妞胜利告终了,瑞雪伸手替弟弟派去衣角的灰土,嗔怪道,“男子汉大丈夫,心胸放开阔点儿,怎么能嘲笑妹妹?”
吴煜伸手抱了姐姐的胳膊,恼怒道,“妞妞居然学会耍诈了!”
瑞雪好笑,“整日跟你们疯在一处,还学不会耍诈,可就是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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