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祥云到底气不过,开口说道,“听说孙妹妹家里也在到处给妹妹找夫主?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妹妹为何这般心急,不等好男子上门提亲,反到好似嫁不出去一般,没得让人看轻?”
她这话可是戳了孙慧颖心里的痛处,孙家一直把这女儿当个联姻的好工具,挑了多少夫家都不满意,这一耽搁就拖了十九年,如今她已经是将近二十岁的大姑娘,孙家上下这才开始着急了,四处提亲,倒也算是彤城的一大笑话。
孙慧颖一把就摔了手里的瓜子,站起就要开口回骂,却冷不防瞧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匆匆从园门外而来,脸色明显有些古怪,她就以为家里出了何事,顾不得吵架,走到亭子边上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那丫鬟趴在主子耳边,小声儿说了几句话,孙慧颖的脸色瞬时也变得同样古怪起来,直起腰身,沉默片刻,就给众位姐妹行了礼,说家中有事,要先告辞回去。
吴湘云刚才斗嘴占了上风,正想乘胜追击,见得对手要跑,就笑道,“呦,孙妹妹怎么这般着急,可是哪个人家应了你们府上的提亲,你要回去庆贺一番?”
什么事情都讲究个适可而止,特别是这些大户人家教导出来的女儿,凡事留一线的道理人人都懂,刚才吴湘云和孙慧颖吵架,她们听个热闹,也不觉多出格,毕竟女孩子在一起,怎么会半点儿口角隔阂都没有呢。
但是,此时孙慧颖都要告辞了,吴湘云还要再刺几句,这就是品行不好了,众女都是皱眉,有那看不过的,刚要开口帮忙打打圆场,却听得孙慧颖已是出言还击。
“如今城中已是人人皆知吴家女儿不知廉耻,吴姐姐再不留些口德,怕是更要被人传得不堪入耳。还有,咱们相交多年,姐妹一场,妹妹就好心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你心心念念的赵家大公子,刚刚带着他在外迎娶的妻子和儿女,进了赵家大门,红毡铺地,比娶亲都隆重,你就不要再把自己当做赵家主母了,省得让人笑到大牙。”
她说完,带着丫鬟扭头就走,留下吴湘云和一众小姐们,都是半晌没有出声。
吴湘云怔愣半晌,尖叫一声,摔了手里的茶碗,喊道,“你撒谎!那下贱女人明明在灵风城,怎么会进赵家大门,赵家不会娶个丫鬟当主母的!”
那茶杯摔到地上,茶水溅起,湿了两位小姐的裙角,两人都是皱了眉,又不好出言怪责,就直接起身告辞了,剩下几人自然也不愿多坐,随口扯了个借口,也都跟了出去。
吴夫人得了丫鬟禀报,赶来扯了女儿回房,到底劝慰两句,又低声把赵家大老爷已是回信,几日内就要赶来彤城的事说了,这才算勉强哄好了女儿。
不提城里众人的好奇议论,单说赵丰年一心想要父亲夸赞妻子,认同他的选择,拿了那轮椅的图纸,找了城中最好的木器行,许了重金,不过三日居然就推了那轮椅回来。
赵老爷子坐上之后,每日都要在赵家大宅里外溜达上几圈儿,气色果然比之前更好了三分,瑞雪一日三餐的下厨亲手整治饭菜,虽然不及那些大厨手艺讲究精致,菜式却新鲜味美,特别是各种汤品和药粥,极得赵老爷子喜爱,慢慢倒也对瑞雪有些好脸色,赵丰年看在眼中,喜在心里,渐渐就不再日日守在妻儿跟前,开始出去巡查铺子,甚至偶尔也与友人们喝酒晚归。
当然,事情并不可能全都顺利妥当,那几位老太爷,甚至族人里一些叔伯辈儿的人,见到瑞雪还是鼻孔朝天,不肯给上一点儿好脸色。
瑞雪先前还生闷气,后来也就不在意了,毕竟在她心里,只有赵老爷才算赵丰年的家人,其余人等不过是路人,待得他们一家回了灵风城,兴许一辈子都不会与这些人见上一面儿,何苦搭理他们。
这般想着,她自然也就没同孩子爹爹说起过,只盼着早日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一日,赵丰年去了几十里外的郊县,家主择选过后,那里的大掌柜裁换了,时隔一月,总要去看看才行。
瑞雪中午给老爷子做了两个清淡小菜,蒸了蛋羹,伺候他用完了,这才赶回快意园吃饭歇息。
先前家中,甚至是路上,有剑舞琴心等大小丫鬟们照料着,她还没觉出产后身子如何亏虚,这几日为了让老爷子对她改观,也为了赵丰年不必夹在中间难做人,她尽心伺候老爷子饮食,陪着闲话儿,终日忙碌,才觉万般疲累,一坐下来就不想动,全身上下都是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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