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是区区一个靖王,人微言轻,有何能力去打鲜军?皇上若是为难,臣弟告退便是。今日烦扰到诸位,真是抱歉。”说完,苍承靖就要拱手告退。
“皇上。”大臣齐齐跪在地上,“皇上,请为大擎的江山,百姓的安危着想啊。”
关外的战事早就已经节节败退,事实也确实如靖王所说,不出一个月,大擎的皇城必将沦陷。
苍凛尘双拳紧紧的握着,眼神再次落在吟欢的身上,却只见她始终垂着眸子不发一语,清冷的眸子里透出阵阵的寒凉与陌生。
“好,朕答应你,说你的第二个条件。”
苍承靖仰天一笑,“皇上果然仁德,心系百姓。臣的第二个条件是由吟欢来说,自然,皇上你就算要将她关入冷宫,也要答应她的条件方才可以。”
“说。”这个字,是从齿缝中说出,他的眼神凌厉,露出杀气。
吟欢这才缓缓抬头看着苍凛尘,靖王向后一挥手,立刻上来两个侍卫,抬头一具尸体放在殿上,众人皆发出倒吸气之声,吟欢蹲在尸体旁边,轻轻的掀开盖上尸体上面的白布,眸光直视着苍凛尘,“一,我要你替萧剑风光大葬,并在他的坟前磕头谢罪。二,我要你朝令夕改,废紫烟,我要再当皇后,三,我要你在全天下人的面前说出夜行欢的身份,并封王拜相。”
“夏吟欢。”苍凛尘看清楚尸体是萧剑,心里涌起的悲伤还没来得及压下去,便被她的三个条件狠狠的击伤了,“你有何资格?你与夜行欢的事,已经天下人皆知,你们所做的丑事,论罪当诛,朕是念在你们曾经救过朕的命,才对你们放轻了罪责,你现在居然斗胆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说,还敢诸多要求。”
“朕如果不答庆呢?”
“现在的你很清楚,你根本就没资格给我讲条件!”她轻蔑的一挑眉,“靖王曾经多番劝解过,要打鲜国,夜行欢便是最能胜任之人,可是,你为了一己私欲,居然一意孤行,丝毫不将大擎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至于我与夜行欢,是否清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了搏你的红颜一笑,居然敢拿整个大擎上下与你当赌注,冤枉我二人,果真是可笑至极。
还有他……”吟欢说完,手指直指着地上的萧剑,“他生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与你情同兄弟,可是,他却是死在一口枯井之内,毫无尊严。”吟欢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你拿什么来还萧剑一条命?”
“萧剑的死根本就与皇上无关,你在这里口出狂言,不过就是为了要替你的相好出头,你休想要能威胁到皇上。”紫烟喘着气跑来,自然的挡在了苍凛尘的面前,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吟欢,无论何时,她都会将他护在身后,可是现在,这个怒目横视,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人,真的还是当年那个夏吟欢么?
太后猛的起身,朝着群臣怒斥一声,“你们全都给哀家退下。”
大殿之上,很快就只剩下五人,吟欢颤着唇不敢去看萧剑的尸体,她就是为了保护眼前这个男人,而害了萧剑的性命,她错了。为了能找到萧剑,她前去找靖王,还给他提出了一个他永远也无法拒绝的‘价钱’。只是没想到,她费尽了心思,找到的,仍然只是一具尸体而已。萧剑,再也回不来了!
抬头,隔着泪眼,苍凛尘与紫烟相偎相护的姿势重重的痛红了她的双眼,突然不受控制的从怀里掏出萧剑的那把匕首,对准了苍凛尘的胸口,语气不善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要了你的命。”
“吟欢。”太后一声急呼,眼前阵阵的发黑,这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吟欢的口气越强硬,苍凛尘的心便越痛,这种痛来源于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甚至连他脚趾都算不上的男人,苍凛尘忍住心痛,表情甚是厌恶,“杀了朕,你仅是你,就连夜行欢也要与你陪葬,算起来,朕不吃亏。”
吟欢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灵动的在空气之中挽起一朵剑花之后,便势如破竹的向苍凛尘刺去,苍凛尘的武功远远在夏吟欢之上,这场刺杀大家并不担心皇上安危。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苍凛尘竟然不躲闪,他就这样注视着夏吟欢,那眼眸之中深藏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情愫,夏吟欢自然看不到。
等到那带着寒光的长剑刺入了苍凛尘胸膛的那一刻,众人才回过神来,紫烟朝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啊!护驾!夏吟欢行刺皇上。”
出乎意料的,苍凛尘紧抿着嘴唇,低声道:“不用。”
夏吟欢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神更是枯寒,“你动他一下试试看!”
“直到刚刚朕才确信,夏吟欢,你果真是绝情绝义,你对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有如此大的动静,但是你从头到尾没有问过朕一句……为何会废了你……你对朕……果真已经无情无义。今日这一刀,便是还你当初的救命之情,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苍凛尘的嘴角有血滑下,胸前那柄匕首也并未拔去。
夏吟欢突然仰天笑了,笑的有些累了,猛然转过头,眼角带着刚刚还未消退的泪,眼眸绝情而狠厉,我夏吟欢不过只是你的玩物!何来恩义?普天之下唯独帝王最无情,我才早就该看明白!”
“如果皇上你考虑好了,请派人到靖王府给臣说一声便是,臣随时可以出兵前去平乱。”苍承靖似笑非笑的说完,拱手带着吟欢一起退下。
苍凛尘拔去了胸中长剑,想喊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最后时刻回荡在脑海之中的,是夏吟欢那一抹狠厉的眼神以及那句“普天之下唯独帝王最无情,我才早就该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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